天心静默

吃饱喝足休息好,周良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变回人身,就意味着家里的大猫不见了,那老爸老妈现在还不急疯掉?想到此,周良连忙站起身,用客厅的座机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事情果然如周良所料,电话一接通,老妈就焦急地告诉周良,说大猫不见了,往常出去野,一到饭点就准时回家,可这次……

周良连忙打断老妈的哭诉,说大猫在自己身边,自己跟猫都在隆城。

“你个混小子,回隆城了,为什么不回家?快把大猫带回来~”良妈的声音一下涨了好几十个分贝。

周良把电话听筒拿远了些,说:“妈,我出去是谈大生意的,回隆城也有善后的事要处理,哪能想回家就回家?”

“哪你把大猫先送回来……”

“妈~~大猫是只稀有猫种,定期需要有专人给它检查身体,打防疫针……总之大猫现在不能回家……”

好不容易哄好老妈,周良挂了电话。转过身,却见讶无幽灵一样站在自己的身后,着实吓了周良一大跳。

“小讶,拜托你以后走路发出点声响,好吗?”

“你把大猫弄哪了?”讶无一脸冰霜,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在我一个朋友家里,准确地说,他是大猫的原主人。”周良淡淡地回道。

讶无一脸怀疑地盯着周良,要挟道:“你让你朋友把大猫送到我这里来,否则你离开我家。”

“可以,我们之前的承诺取消,你休想再见到大猫。”周良脸一下变得阴沉,不客气地回敬道。

“你~”讶无被周良掐住了七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即然你不想终止我们之前的私下协议,那请你以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好了,我要上楼休息了。”周良往楼梯口走了几步,又转过头说:“作为你唯一的朋友,我奉劝你一句,与人相处,贵在守信,出尔反尔,为人所不齿!”

很奇怪,讶无被周良这通训斥,竟有点不知所措,目光茫然地杵在原地。

周良说完,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房间。尽管周良知道讶无只是嘴上要挟一下,但心里还是很气愤,气讶无一点不通人情。

无聊地躺在床上,周良忽然有点想念起青衫客来,想到青衫客的善解人意跟通天能力,可比跟一个性格孤僻的姑娘相处舒服多了。尝试着在心里联系了几次青衫客,还是没有回音,周良就此作罢。

酒足饭饱,又是高床软枕,让人很快进入春困之中。这一觉,周良睡得很舒坦。

梦中,微风拂面,鼻间飘着青草香,一股暖流从自己身上的毛孔钻进钻出,感觉好像有人用细细的柳枝在轻拂自己的身体……

春意盎然的感觉真好!周良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周围草木的勃勃生机。与此同时,周良脑海里多出了很多信息:华庭小区里种了几棵树,搞了几处植被,哪块地方繁花锦簇。

迂久,周良嘴角含笑地从这个梦中醒来,不过这个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周良用鼻子再次嗅了嗅,确定房间内还残留着淡淡的青草香,跟梦中闻到的一样。

一股怒火从周良胸中冒起,腾地一下从床上下来,正准备去找讶无问个究竟。目光无意一瞥,看到了自己光洁的右臂,周良立马停下了脚步。

如果不是自己脑子出了毛病的话,周良记得自己的右前臂上有一块很明显的乌青,而现在这块乌青不见了。为了验证自己的脑子没出毛病,周良又一下把上衣给脱了,肌肉饱满,皮肤光滑有弹性,身上所有的瘀伤都不见了……

周良倏地感到脊背发凉,走到窗户前,向下一看,果然并排种着六根桂花树……周良目瞪口呆地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蹬蹬蹬地跑下楼。

急匆匆地跑到一楼的大门前,迫不及待地拧开门把手,没有打开。周良这才发现大门被反锁了,而且是密码锁。

“周良,我想跟你聊聊!”讶无的声音在周良背后乍然响起。

“不用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你把门打开!”周良转过身,对着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讶无说道。

“对不起,周先生!我从小到大都一个人生活,没跟人相处过,中午有不礼貌的地方,我向你道歉!还有,这是下午我让人买的男装,你试一下?”讶无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诚心诚意地赔礼道。

此刻,周良根本不相信讶无的话,甚至对青衫客让他住在讶无家的动机也表示怀疑。

在社会上混久了,周良总结出一条真理——天下没有白得的好处。好比现在的自己,白白住在别人家,睡个觉,还有看不见的妖怪给你疗伤,天下怎么可能有这样好的事情?再不走,估计后面就是要自己用命来偿还了!

“行,我换上衣服就走,你把门打开。”周良斩钉截铁地回道。

“发生什么事了?咦,周先生,你脸上的瘀伤怎么不见了?”

看清周良的脸后,讶无脸色一变,立马将手上的衣服抛在地上,一把抓住周良的衣领,紧贴着周良的脖子闻了闻,惊恐地问周良:“你也梦到它了,是不是?”

一道凶光在周良眼中闪过,周良蓦然抓住讶无的手腕,猛地一转身,将讶无摔倒在地。然后双腿一屈,左膝压住讶无的脖子,右膝压住讶无的右肩,双手还反拧住讶无的左手,脸色阴沉地说道:“小姑娘,不要拿落魄中年人开玩笑,他会要了你的命!”

“周良,你误会了!真不是我做的手脚,我可以证明给你看。”讶无右手掌拍地,着急地喊道。

周良看讶无的神情,不像在演戏,松开了讶无的左手,慢慢地站起身。解脱后的讶无,也迅速起身,伸出自己的左手腕,说:“周良,你看我的左手腕,没有一点伤痕。可我告诉你,在我九岁的时候,我割腕过,我亲眼看着自己的血流出来,淌到地上。可当我醒来时,除了地上的一滩血迹,我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