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静默

“呜呜~”剥了皮和他老婆被汤羹呛得双手狠命拍桌,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周癫鬼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白酒,然后砸巴了一下嘴,吼道:“好酒!”

这乍然一声吼,把几个胆战心惊的黄牛,吓得浑身一颤。老五老六听到这声好酒,松开了手,让剥了皮夫妇抬起了头。

“阿嚏~阿嚏~”

“咳咳咳~”

从汤盆里逃出生天,剥了皮夫妇俩人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很久才顺过气来。

“老梆子,现在想起我是谁了吗?”周癫鬼凌厉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寒芒,语气不善地问道。

“咳咳~”剥了皮心里知道,再报不出眼前这尊恶鬼的大号,恐怕又要用鼻子去喝羹了。情急之下,剥了皮只能假装咳嗽拖延时间,一双鼠目滴溜溜乱转,当目光转到大门口周良的身上时,茅塞顿开了……

“你、你是四大金刚中的周癫鬼?”

听剥了皮战战兢兢地叫出了自己的大号,周癫鬼阴云密布的脸终于舒展开了,连说话的语气也亲切了很多。

“哪个谁?小剥皮是吧?你家奶荡要好好管管了,男人说话,她怎么可以乱插话?没礼貌嘛!还有她是她,她弟弟是她弟弟,她怎么认定她弟弟就一定会抓我们?再说,车管所的警察好像是交警吧?交警来抓人?乱弹琴嘛!哪个,老五,你带这奶荡到楼上说说清楚……”

“嘿嘿~”老五一脸淫笑地拎起瘫在地上的剥了皮老婆,那一口黑黄渍牙差点把剥了皮老婆熏死。

“剥了皮,你还是男人吗?这是在你自己家……”剥了皮老婆脑子虽不太灵光,但颇有几分骨气,几句话骂得剥了皮脸臊得很。

“放开我老婆!好汉做事好汉当!有什么事冲我来!”剥了皮狂叫着挣脱老六的束缚,发疯似地冲向老五,被老五迎面一脚给蹬翻在地。

“好,有情有义!”周癫鬼边说边“啪啪”鼓起了掌,老五也随即松开剥了皮老婆。

“周良,你还死杵在哪做什么?人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黄牛都比你硬气,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听见没有?”

周癫鬼的说话风格,就是你很难猜透他下一秒是癫,还是正常的说话。别人猜不透,周良可以。

“啪~”竖在墙角的一根拖把被周良一脚踩断,周良提着半截毛刺剌剌的拖把柄,阴恻恻地走到疤脸旁边,在疤脸惊恐的目光中,高高地举起,狠狠地戳在疤脸的左大腿上。

“嗷~”地一声惨叫,红血汩汩而出。疤脸痛得脸部肌肉抽搐,双手死死抓住半截拖把柄,虎口处因为用力变得青白。

“你前面不是要弄死我吗?要我跪地上磕十个响头吗?我来了,你来捅我啊!起来弄死我啊!”

周良一字一顿地说着,双手用力转动着拖把柄,伤口的搅动让疤脸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双手抓住半截拖把柄勉强支撑着。

“朋友,放我兄弟一马,以后隆城黄牛这碗饭,有你一份。”贾藩的声音乍然响起。

“肥猪,闭上你的臭嘴。”

周良话音刚落,老三又对贾藩一顿拳打脚踢,贾藩秒怂了,厅堂内只听到疤脸“咝咝”的抽痛声。

中肯的说,疤脸智商不高,打架水平偏低,但人还算硬气,大腿上被周良戳了一个窟窿也没求饶。但是,泼皮和梁山好汉的区别是,泼皮只能承受一个窟窿,而梁山好汉能承受三、四个窟窿。于是,当周良拔出拖把柄,又高高举起时,疤脸也认怂了。

“大哥,我服了!以后隆城有你的地方,我绕道走。”疤脸双手拍地,急急地喊道。

“嘁~~怂泡蛋~现在的小青皮太能装逼,我还以为他能挺过两个窟窿呢!”听了疤脸的话,老五老六等人发一阵嗤笑和嘲讽。

“你再说一遍。”

“大哥,我服了!以后隆城有你的地方,我绕道走。”

厅堂内,疤脸和一干藩蓟籍黄牛都脸臊得低下了头。周良放过了疤脸,因为周良知道疤脸成不了气候。

周良的叔公(周癫鬼的父亲)‘铜铁佛’曾教过周良一条金科玉律:那就是成大事者,身上必备三要素,谓之一忍、二狠、三顺应时势。很明显,疤脸身上这三要素都不俱备。

一棍子戳服了疤脸,周良将手中的半截拖把柄扔到了墙边,转头朝贾藩微微一笑。这瘆人的一笑,让贾藩心头一颤。

贾藩看着缓步走来的周良,再看看四周戴着白纱手套的老混子,只能懊悔地剜了一眼剥了皮,心里将剥了皮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你,还有你,出来。”周良手指朝两个青皮点了点,将俩人纠了出来。

纠出来的两个青皮,正是当时架住周良的俩人。周良看着吓得惴惴不安的俩人,豪爽的说道:“两位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绝不会为难你们两个虾兵蟹将!不过,你俩当时怎么用力架住的我,现在就怎么用力架住你们老大。只要有一个手软松开了,我就让你们两个这辈子都做不了黄牛。听懂了吗?”

两个青皮对视了一眼,只犹豫半秒,就左右架住了贾藩的胳膊。

“呵呵~好~来呀!我贾藩要是皱一下眉~嗷~”贾藩的狠话还没说完,小腹上就重重挨了周良一脚。

“妈逼的!你以为你是黄牛头,就了不起了?”周良接着一脚踢在贾藩的小腹上。

“别人就一定要怕你了?”又一脚。

“你以为你耍点狠,叫几个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一连三脚。

“妈逼的!你父母,你姐姐,你亲戚,老子都打听的清清楚楚,比狠是吧?来呀……”

周良嘴上说一句,就狠狠地踢一脚。贾藩一开始还能梗着脖子,怒视周良两眼,马上头就低了下来,“哇~”地一下,呕了起来。

红白的呕吐物喷溅了两个青皮一身,周良方才想起贾藩刚吃过晚饭。

周良停了下来,笑眯眯地对贾藩说:“哎呀!不好意思!贾老大,我忘了你刚吃饱,这都吐了出来,浪费浪费!要不你再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