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静默
周良接过酸奶,调侃道:“我说刘美人,咱能不能不吃这小孩子吃的零食?换成可乐雪碧不好吗?”
“周良,你才是小孩子!小孩子才喝碳酸饮料!”刘莹拿眼珠子睃了一眼周良,没好气地怼道。
周良不理会刘莹的反驳,自顾自地吸着酸奶发。刘莹也不搭理周良,俩人才静默了半分钟,刘莹就忍不住了,用脚踢了一下周良的小腿,故作神秘地说道:“哎,周良!那几个老的在背后嚼舌头,说你上班拍廖总马屁,下班还到廖总家干家务,所以廖总才会把这份美差给你。”
“哦,还有呢?”周良津津有味地吸着酸奶,脸色平静地问道。
“还有‘剥了皮’放话说,他被公司踢了,别人也休想干。周良,你最近可要小心一点,我听说‘剥了皮’道上有关系……”刘莹六分八卦,四分关切地说道。
听刘莹这么一说,周良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冷笑着回道:“他说别人干不成,就干不成了?我还偏要干成给他看,好让他知道,地球少了谁,照样在转。”
……
上牌的业务,做了半个多月,顺风顺水,没有任何波澜。公司里的车,一辆抽成伍拾圆;碰到手续烦的,还可以加价;有空的话,还可以接几单私活。
花花绿绿的钞票进了口袋,周良踌躇满志地自语道:“老子是钻营了,那些想赚钱又怕麻烦,还要面子的人,除了在背后嚼一下舌头,能做成什么事?在这个世界上,敢想敢做的人,不一定能成功;但比起那些胆小怕事的人,胆大的人至少快上了那么一步。”
忙到傍晚,周良手头还有点事,就让女朋友裴雯打车过来。俩人在车管所不远处找了家饭店,正吃着,一个男子急匆匆地跑进饭店,环顾了一圈,看到周良,赶紧走了过来。
“周良,别吃了,赶紧走。”
光风霁月,周良与裴雯正脉脉含情地相互喂食,冷不防被人冒出这么一句,吓得俩人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
“童峰,怎么是你?”周良刚想发火,却见来人是新近刚交的朋友童峰,惊讶地问道。
童峰似乎很急,一把将周良从椅子上拖起,压低嗓音说:“贾藩带人来了,说是要教训你。”
听了童峰这么一说,周良的脸一下沉了下来。这家饭店是车管所附近味道最好的一家,可位置却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汽车也开不进,只能从两条小弄堂里出去,贾藩选择这里堵自己,看来早有筹划办自己。
“峰哥,你带我女朋友从南面的弄堂出去,我从北面的弄堂走,先出去再说。”
都是在社会上混的老油条,童峰一听,就明白了周良话里的意思:这贾藩带了人来,两条弄堂现在肯定被堵上了,现在报警也来不及了,先带我女朋友出去再说。
童峰点点头,裴雯一脸紧张,拉着周良的手,带着哭腔说:“周良,我不走,现在是法制社会,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打人。”
裴雯幼稚的话,让周良心里一阵苦笑:这黄牛不敢打人,那还叫黄牛吗?
“雯雯,你跟峰哥先走,我一个人更好脱身。”周良心急火燎地说完,将裴雯推出门外,又从兜里摸出两张红皮拍在柜台上,一个箭步蹿出饭店。
刚向北面的弄堂走了几步,迎面就走来三个青皮,周良眯起眼睛看了看,佯作不知地继续往前走。低头又走了几步,一个脸上留疤的男子,伸出一条粗壮的胳膊拦在周良面前。
“朋友,怎么说?”周良笑眯眯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弹出一根递给疤面男子。
“啪~”疤面男子伸手拍掉了周良递来的烟,斜着眼睛喝道:“去杂货(小杂碎),甚侬做啥,晓得伐?”
哼,我当然晓得,不就是“剥了皮”挑唆你们来揍我吗?周良心里亮堂,脸上却陪着笑说:“这位大哥,咱们素不相识,小弟哪里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包涵个屁!”疤脸以为周良是个怂包,胳膊伸到周良的脖子后面,想掐住周良的后颈,摁着周良低头。
一道凶光在周良眼里闪过,周良把头一扭,躲过疤脸的胳膊,赔着笑脸说:“大哥,有话好好说,你总要让我知道哪里得罪你了,是吧?”
“我操,你还敢躲?”疤脸面露狰狞,伸手去抓周良的衣领,另外两个青皮也围了上来。
“三个,有点难,刚好是我的极限。”周良眯着眼睛,背靠着墙,缩着脖子,身体像虾一躬着。疤脸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周良的衣领,却见周良像虾一样弹起,一记勾拳击中了疤脸的下巴。
“嘭~”刚才还牛得不行的疤脸,像僵尸一样倒在地上。旁边两个青皮连忙挥拳打在周良的脑袋上,周良耸起肩膀,用脑袋硬生生接下了两拳。
嗯!左边这个青皮的拳头绵软无力,看样子没有街头干架的经验;右边这个青皮的拳头生硬有力,却留了三分力气,看来只是来凑数的。
一息之间,周良便分析出目前的形势。没有片刻的犹豫,周良便重重一脚踹在左边青皮的小腹上。
“嗷~”左边小青皮痛得脸庞扭曲,瞬间湿了裤裆,一股尿骚味飘散开来。
右边的小青皮见形势急转而下,又一记重拳打在周良的脸颊上,可惜只是让周良晃了一晃。周良扭过头,咧开嘴冲小青皮森然一笑。
这瘆人的一笑,让小青心头一颤,不免有些慌乱,正忧心着如何应付,却见周良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弄堂口好些个人冲了过来。小青皮用余光一扫,喜上眉梢。可没等小青皮的笑容荡漾开来,周良动了,一记干净利落的膝顶,顶在小青皮的裆部,瞬间让小青皮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小青皮痛得再无招架之力,周良左手抓住小青皮的衣领,右手抓住小青皮的皮带,让小青皮的身体挡在了自己的前面,自己则靠墙壁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