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城市
何允真真的是一个无所顾忌的人,确定恋人关系后,她在办公室表现地更是肆无忌惮,有事没事就往我的工位绕。这让我头痛不已,办公室恋情总归是禁忌,再者,我讨厌自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背后的议论又有多少好话呢?
“你都多大了,能不能表现得像一个成熟的姐姐?”我不得不提醒她注意影响。
“我怎么啦?我关心我男朋友怎么啦。”她一脸无辜地冲着我笑。
“你知道他们背后会怎么说吗?”
“清者自清,你教我的。”她得意地看着我,知道我又说不过了。
无论如何,在我的好说歹说之下,她最终还是迁就了我,低调了很多,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她脸上的表情是藏不住心事的。
又刮了几次台风之后,时间就来到了九月底。我的生日是在国庆节当天,何允真早早就说,这是她给我过的第一个生日,一定要难忘。她说一起出国游,去东南亚转一转。我当然直接就否定了,一方面担心开销太大,一方面觉得实在是麻烦。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城市周边游,围着大海转一圈。
国庆前一天下班,我们便从公司开车出发了。走过拥堵的市区,汽车开上盐坝高速,一路十分地顺畅,海风迎面吹来,带着一丝咸湿的气息。路灯上悬挂着一面面鲜艳的红旗,节日的气氛从一座城市延伸到另一座城市,让路途上的人们也由衷地感到喜悦与兴奋。汽车沿着海岸在黑夜里疾驰,穿过一段段或长或短的隧道,两个半小时候后,我们便达到了巽寮湾的酒店。
海风温柔,一进房间放下行李,我们就拥吻了起来,像两个蓄谋已久的小偷惦记的某份珍宝得手而相视一笑。
“二十四岁了哦。”
“嗯。”
“那姐姐可当你成年了哦。”
“严格地说还差几个小时。”
“那姐姐管不了了。”
阳台外潮水一浪浪地涌上海滩又退下,留下一阵阵窸窣的声音在黑暗处回荡。海风吹动白色的纱帘轻柔地飘拂,在墙壁上照映出若有若无的影子。下雨了,阳台上的绿萝叶尖雨水滴答,一朵扶桑花娇艳地盛开着。
我们在晚上十点钟醒来,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啊,真是一点力气了都没有呢。”何允真在坐在床上,娇嗔地说到。
“快起来啦,现在可不好找吃的。”
“起不来,你背我。”
“认真的吗?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重?”
“我长胖了吗?才一百一十斤。”她仰起脸,撒娇着跟我说,“现在都饿瘦了,不到一百一。”
我把她拉了起来。下楼的时候酒店果然早已没有吃的,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我们开车走了好一段路程去吃了海鲜粥和烧烤。
回到酒店我们又去沙滩玩到很晚,她赤脚踩在潮湿的泥沙上跑来跑去,潮水冲刷着修长小腿。她又恢复了力气,肆意玩耍的兴奋劲儿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
“真是开心呀,好想就这样,永远这样。”何允真仍然意犹未尽地感叹道。
“你可不是一个愿意在这里长久逗留的人。”我牵过她的手,随她慢慢地踱着步子。
“哎呀,你真扫兴。我是在形容我此刻内心开心的程度,我真是太开心了。”她突然转身抓住我的胳膊,“你给我唱歌吧。”
“想听什么?”
“算了,还是我唱给你听吧。”她想了一会儿,没想到什么主意,然后自己就唱了起来:
“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
也不是无影踪,……“
“也不是无影踪,只是想你太浓,
怎么会无时无刻把你梦……”
“你也会唱啊!一起…..啦啦啦啦…..”
然后我们在一路的哼唱中回了房间。
那的确是一个难忘的生日,也是一个难忘的假期,我们去汕尾吃喝逛了两天,然后折返回大鹏,在酒店宅了三天,只是在傍晚会去海边看看夕阳、云和远天游弋的货轮,然后精疲力尽地回到了福田。
也就是那个假期,让我感到慌张与困惑。在我们开心地捧腹大笑的时候,在允真将头靠着我肩膀,我们安静地坐在海边看天的时候,一个身影总是没有缘由地闪现在我的脑中:“顾若云,她此刻又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