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烟火
陈设简单的审讯室内,白炽灯有些刺眼,四周墙壁光滑,除了一个不知道在不在工作的摄像头,看不到任何东西。
雷诺压着心中的怒火,戴着手铐坐在特制的椅子上,眼神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白人男子。
对方看起也不像是什么白痴货色,既然大费周章地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并且单独和自己呆在审讯室里,肯定是有所企图,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时候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说吧,杀害两名执法人员的动机是什么。”白人男子张口就是一顶大帽子扣过来。
“警官,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并不是凶手。”雷诺笑了笑,尽量使自己保持平和。
“是么,这样一个暴雨的晚上,你在那条肮脏的巷子里干什么呢?散步么”?男子轻哼一声,接着嘲讽道:“况且,是不是凶手,是你说了算么?”
“警官,我们真的只是路过那里。关于是不是凶手,当然不是‘我们’说了算,应该是证据说了算,不是么。”雷诺耸耸肩,淡淡地说道。
“证据?”对方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悄悄地按掉了审讯室里的录音,整个人靠在椅子后背上,翘起一只腿,从审讯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证物袋,晃了晃,轻笑道:“你想要什么证据?不知道这两把沾着死者血液和你们指纹的匕首算不算证据?”
雷诺沉默地看着两把凭空冒出的匕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不管上面是不是真的有指纹或者血液也好,这样无意义的谈话其实根本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势在必得,除非自己真的有破局的硬实力,否则说再多都是废话而已。想到这里,雷诺干脆闭口不谈。
“怎么?不说话了?”男子将证物袋丢在桌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雷诺面前,俯身假装帮忙整理雷诺的衣服,侧过头,利用雷诺的身体挡住摄像,轻声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死得只不过是两个可有可无的蛀虫,所以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天大的过节。”
“你想要什么?”
“同意安德森的势力介入拳场,给他百分之五十的利润。”
果然是他,雷诺牙齿紧咬,沉声问道:“百分之五十!?”
“你没有选择的权力。”男子阴冷的声音在耳边轻响。
短暂的沉默之后,克制着情绪,雷诺回了对方一个音节:“好。”
男人站起身来,不动声色地再一次打开了审讯室里的录音,语气突变,装模作样地说道:“我想我们的确需要一些时间搜寻一些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毕竟警局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能不能定罪还是要看案件后续的发展,不是么。”
顿了顿,对方意味深长地看了雷诺一眼,接着说道:“带上门口你的同伴,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会再次传唤你们的。”说着,帮雷诺解开了手铐,顺势轻声耳语:“门口有车等着你们。”
雷诺起身,叫上门口早已等待多时的文斯,走出了警局。
外面仍然下着雨,铅灰色的云层遮住了天空,气氛有些压抑。
一辆黑色的汽车静静地停在警局门口,打开了一扇车门。雷诺深呼吸了几口气,坐进车内,看见了安德森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头发往后梳得油光发亮,鹰钩鼻的两边颧骨高突,一对招风耳像吊壶的两个把手,不大的眼睛永远是一副冷漠的神情。
“嗨,雷诺,又见面了。”安德森的脸上堆满笑容,薄薄的面皮像是直接附在头骨之上,脸颊凹陷。
“是的。”雷诺淡淡地回应了一个单词,没有过多言语。
“老兄,别这样,我们可是朋友,以后算是合伙人了。”安德森故显亲热地凑过来,手臂勾住雷诺的肩膀。
雷诺不动声色地移开肩上的手臂,平静地说道:“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噢!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这份分利润同你签一下吧,感谢你的信任,相信在我们的合作下,场子会越做越大。”安德森夸张地拍了拍额头,仿佛真的是刚刚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以后就拜托雷老大你多多照拂了,希望你我的人不会起什么冲突才好。”
雷诺当没看见他的自我表演,快速地扫了一眼合同,强忍着恶心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下车离开。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安德森笑容堆砌的那张脸蓦地阴沉下来,阴仄仄地自言自语道:“光头佬,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随着汽车远去,雷诺站在路边的屋檐下,点燃了一根烟。
文斯走了过来,肩并肩站着,问道:“莫桑家族么?”
“嗯。”
一声之后,两人都不再言语。雷诺叼着一根烟,静静地看着雨幕中略显灰白的城市。良久,香烟成灰散落,雷诺扔掉烟蒂,用脚踩灭,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吧。”
麻省工科学院的舞蹈社团内,魏胖子傻乎乎地看着练功房里几个青春靓丽的姑娘一个劲地微笑,青木被这货的挫样整的一阵恶寒,站在旁边尴尬得快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了。
隐蔽得用手肘拐了拐正看得出神的胖子,青木小声说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怎么没出息了?”胖子偏过头,对此表示惊讶。
“你那副猪哥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是么?”魏胖子用手掌抹了抹嘴角,白了一眼青木,”没有啊,你知道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那是爱美之心么,你那是垂涎三尺。”
“那不都一样么,你看这腿,这胸,卧槽。”
“……”青木倒是没想到这货脸皮厚到还能振振有词。
“咱队这M国妞跟他们还挺熟啊。”魏胖子若有所思道。
青木懒得理会他的小心思,直白地回了一句:“你还是多练练你的口语吧。”
“这不是有你么。”
“我是不会帮你做僚机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话间,像是谈妥了似的,温蒂带着舞蹈社团的两三个女孩儿走了过来,为首的穿着黑色紧身T恤的好像是社团社长之类的角色,对着青木他们开口道:“嗨,你们好,我叫芭芭拉,舞蹈社团的社长。”
“你好,我是青……“还没等青木说完,面前的女孩儿立马接过话茬:“我知道你们,这几天经常听到有人谈论你们,尤其是你旁边这位朋友,几乎每节课都裹着头睡觉,这在MTI可不常见。”
芭芭拉笑盈盈地看着青木漂亮的一双眼睛,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在MTI和你差不多好看的男孩儿可也是不常见的呢。
“呵呵,是么。”青木尴尬地打了个哈哈,有些困惑究竟是怎么莫名奇妙地就和这胖子绑在一起了。
反倒是旁边听得一知半解的魏胖子,颇有些激动地用胳膊撞了撞青木,一脸期待地问道:“她说我啥了?”
“她说你生物钟准时。”
“啥?”小胖子懵了,“真的是这样么?”
没有理会这胖子,青木对芭芭拉说道:“我们在为新生视频做准备,编排了一些简单的动作,想让你帮忙指导一下。”
“噢,温蒂已经和我说过了,非常乐意帮忙”,芭芭拉热情地回应道:“你先将整套动作完整地展示一遍给我看看。”
青木深呼吸了几口,决定豁出去了,一个从没跳过舞的人,突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还是有几分尴尬的。
好在前世Seve的编舞并不是非常的难,只是简单的模仿,虽然跳不出灵魂,但将大概动作做出来还是可以的。青木一边在脑海里仔细回忆,一边尽力将肢体动作做标准,最终基本算是将整套编舞动作表现了出来。
芭芭拉目不转睛地盯着被众人围着有些放不开导致肢体略微僵硬的青木,抿嘴笑了笑。
她能察觉出来对方没有练习过任何种类的舞蹈,但是这几种舞蹈类型混在一起的编舞倒是让她眼前一亮,都是一些轻灵飘逸的舞步,巧妙了地变形然后接在一起给人一种随性洒脱、赏心悦目的感觉。
“你是怎么做到的”,芭芭拉走过来,对着已经演示完毕的青木问道:“我是说这个编舞,难以置信,你明明什么舞蹈都不会。”
“以前喜欢看一下曳步舞、House之类的视频,其中的一些动作我很喜欢,经过一些构思,把他们混在了一起。”青木脸不红心不跳信口胡扯。
“这么说你还是个天才舞者?”芭芭拉调侃了一句。
青木当没听见,随意敷衍了一下:“哈哈……”
“虽然动作并不是很难,但是想要跳出韵律和节奏还是不简单的,像你刚刚那样,除了有些可爱,毫无美感可言了,哈哈。”芭芭拉回想起刚刚青木尴尬僵硬的舞蹈,不禁笑了起来,“而且还少了一些简单的手部动作,不能一直将手垂在身体两边,需要根据身体律动自然挥舞,比如你刚刚这个动作。”
说着便走过来,抓住青木的手臂,让他重复刚刚某个动作的同时加上了上半身的舞动。
也许是两人的距离过于贴近,芭芭拉总是不经意间蹭到青木的身体。低头捕捉到女孩儿眼中的一丝狡黠,青木嘴角扬了扬,既然你都是故意的,那我也不介意这些小暧昧。
魏胖子站在一边,看着被一个柔软身体环绕的青木,嘴巴张的老大,羡慕两个字都快写在眼睛上了,“卧槽,这该死的高级暧昧,还是城里人会玩儿啊。”
“这套编舞其实混的舞蹈种类还是挺多的,如果在跳之前学一下C-walk、House、Shuffle这些舞蹈的话,能够帮助你们很好地展示出这套编舞的节奏与韵律,单独学习的话可能会缺很大一部分美感,所以你们可以考虑加入舞蹈社团和我们一起学习一段时间。”简单“指导”了一下青木之后,芭芭拉若无其事地说道。
青木没有立即回答,介于目前的经济困境接下来他还要找一份兼职工作,毕竟吃饭要紧,加上修了那么多门课程,可能没有这么多时间。
队伍里的三个女孩儿倒是迸发出了极大的热情,正当青木犹豫要不要接受这个提议时,旁边的小胖子突然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好的,我们非常愿意!”接着三个女孩儿也随声附和:“是的,我们也同意。”
“?”,卧槽,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从这货嘴里听到一句如此标准的英文,青木难以置信地白了这二逼一眼,在众人的注视下,只好同意了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