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诊所开始成为国医大师
看他情绪有些低落,代向辉打了个招呼道:“陈老,您近来可好啊?”
陈老爷子勉强笑了笑,脸上的皱纹也只是微微弯曲:“你来啦,用过晚饭了没?”
“嗯,已经吃过了,谢谢陈老的款待,晚饭很丰盛。”代向辉说着,将陈老爷子搀扶坐在了椅子上。
“本不想麻烦你的,只是最近不知怎么了,我这心里总是闷得慌,说是年纪太大了也享过福了,但谁又不留恋这个花花世界呢,所以我也不能免俗,怕再犯了老毛病,就把你给请来看病啦,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你的工作啊?”陈老爷子说着,拿起桌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代向辉见他说话变得如此客气,于是也接过话头道:“没耽误,海叔去接我时已经下班了,您老要是不舒服,电话告知一声我就来了,不必这样麻烦的特意去接我的,您是我李老师的故交又是我长辈,而我是个大夫嘛,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嗯~你说的也对啊,是老头子我显得太生分见外了,那咱们就不说这些客套话了,请你先给我看看吧?”他说着,轻轻挽起袖口,将手腕搭在了一个紫檀木镇纸上,将其当成了号脉用的脉枕。
代向辉也不再说话,伸手搭脉细细品了起来,微微闭上双眼仔细感受。
待诊过两手脉象,良久过后这才开口说道:“陈老,您的脉象平缓柔和,胃气充足,只是左关脉略微有些弦紧,简单说来就是您身体恢复的很好已无大碍,只是您可能是被什么琐碎事情影响了心情,吃几天宽胸理气的药调理一番就没问题了。”
“哦?看来你果然是得到了你李老师的真传啊,你说的没错啊,确实是有那么些事情,搅的我心神不宁,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啊。”陈老爷子很定了一下代向辉的诊断,微微点头。
代向辉心想,您老这还用号脉嘛?什么情况都已经写在脸上了好不。
但他又觉得奇怪,陈老爷子可是个商海沉浮了一辈子的老者,怎么今天一改往常喜怒不形于色的状态,在自己这小辈面前表现的如此…不自然了呢?
代向辉收回了思绪,缓缓站起身说道:“那陈老好好修养身体,早点儿歇息吧,明儿一早让海叔把药带回来给您用上。”
见他要起身告辞便走,陈老爷子忙抬起手向下压了压说道:“别急着走嘛,还早着呢,我老啦,觉本来就少,你再陪我说会儿话吧!”
代向辉也不知道他要聊什么,于是坐了静听下文。
陈老爷子沉默了半晌,这才缓缓说道:“你请来为明远治病的道长,我私下里过去拜访过,我们聊的很投机,于是为我推算了一下,说我没几年的活头儿啦,所以我过些日子,准备去岭南养老度过晚年生活啦。”
代向辉很是诧异的说道:“陈老,那都是些命理之说,听听也就罢了,怎么能当真呢?况且玄心道长说话都是玄之又玄的人,您老不必在意,我看您脉象胃气充沛,调养得当能到百年岁数不会有问题呀。”
“呵呵,你小子倒是会安慰人啊,你们年轻人不信这些很正常,因为时代背景不同啦,但是我们这些老骨头偏偏就信这些命理之说,年轻时候信的更邪乎。”
陈老爷子自嘲的笑了笑,便抬眼看了一下代向辉,继续说道:“唉,我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苦也吃了,福也享受了,要说让我现在就闭上眼,我也毫无怨言,只是…只是放心不下我的孙女啊。”
也不知道是他哪句话触动了自己的伤心处,说这话间竟然不自觉的落下泪来,往日那一副威严的陈老爷子,此刻看上去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几分。
代向辉见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自己面前痛哭出声,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想了想才说:“您老保重身体啊,别这么伤心,陈总她聪明伶俐,懂经济又会管理企业,您就安心到岭南修养也好。”
陈老爷子止住了哭泣,用手擦拭了眼泪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您的意思是?”代向辉疑惑不解。
他直勾勾的看着代向辉说道:“我孙子跟我说过,你和三妹走的比较近是吧?其实我也看在眼里,从我孙女对你的态度就能看的出来,她心里是对你很在意的,我今天也想问一下你,对她感觉如何?”
听闻此言,代向辉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子,但也就一闪即逝,他此刻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陈双兴,自己就跟陈三妹闲逛了一下商场,当场就被这小子造谣生事。
但他马上又想到了方才吃饭间,海叔说的那些言论,心中便有了结论,于是回答道:“陈老,您是误会了,上次我和陈总一起闲来无事逛了个商场,就碰到了您孙子也在那里,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况且我只是个穷大夫,哪儿配得上人家呢。”
陈老爷子转哭为笑说道:“呵呵,你别急着解释,你也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如果你们两人真能走到一起,我是非常支持的,别说什么穷小子之类的屁话,李伟民能选中的弟子,人品和能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只要你不犯浑早晚能成大器。”
见代向辉微微低头沉默不语,他继续说道:“你别看三妹那孩子看着是活泼开朗,其实从小吃过不少的苦,她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证明自己,只是明远和双兴父子俩有些不容她,我现在老啦,这几年也是勉强透支精力去挽回损失,现在明远的病好转了,我也只能放手把企业交给他,又怕他们父子二人为难三妹,所以要是以后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还请看在我这老头子的面子上,能担待就担待着些吧?”
听了陈老爷子这通长篇大论,代向辉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拳拳爱子之心,殷殷父母之情,一边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一边是刚刚大病初愈不能遭受打击的儿子,也难怪这陈老爷子有如此纠结而担忧的心情了。
代向辉并不想卷进去这些豪门恩怨当中,光是看过的狗血剧情的影视剧就能觉得这些事情令人心烦头疼,但也不忍心叫陈老爷子郁闷伤感。
于是他也长长叹息了一声:“多谢您老能瞧得上我,感情上的事情我一向都是顺其自然,但我向您保证,陈总的父亲我会敬而远之,不会去刺激他什么,当然…我只是个平平常常的小大夫,也没有机会跟他有什么瓜葛的。”
陈老爷子此时显得异常疲惫,斜倚在太师椅上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唉,这样最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就按你们的心思去办,我只是怕造成大家都不愉快的场面,那就这样吧,等咱们下次见面可能就要在岭南了,我也不留着你了,回去忙你的事情吧。”
于是代向辉起身说了些保重身体之类的话,便辞出了书房。
待他来到别墅外面时,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只看见海叔倚靠在车门处,悠闲的抽着香烟,仰望天上的星空发呆。
他见代向辉走了过来,面色略显沉重,于是笑道:“怎么?聊了些什么呀,你看着好像不太高兴?”
代向辉微微转身,看了看这座大气磅礴的别墅建筑说道:“海叔啊,不得不佩服您敏锐的洞察力。”
他也不管海叔一脸懵的看着自己,自顾自的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等海叔上了驾驶位,代向辉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唉~走着,刚才吃的饭菜太过寡淡无味,我请海叔痛饮几杯!”
海叔摇了摇头笑道:“哈哈哈,那海叔就舍命陪君子。”
说罢,一脚油门踩下,商务车窜向了京海市市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