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这个世界可我不爱你们

“今天中午那会,我就应该把她那课本给扔太阳系上,让她永远都找不到。”李看眉飞色舞的对刘子洋说着。

“那你倒是扔太阳系上啊!扔个破课本你说一下午!”刘子洋推着自行车,对他不耐烦道。

“我这不是想让你高兴高兴嘛!”

看着依旧冷弱冰霜的刘子洋,李看问:“我知道你不爱待见我,那我怎么做你才算高兴?”

“你把她整个人扔太阳系上,我就高兴了!”刘子洋白了他一眼,出了校门率先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看着刘子洋骑远的身影,他有些发蔫:“我也得有那膀子力气啊。。”

刘晓晓坐在三轮摩上,看着水天一色的大海,呼吸到它的味道,感受到它的回应,这一天沉重的心情才慢慢得已缓解。这片大海是她最爱的地方,以前是因为常来玩耍,如今对它这样的依赖,竟然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但是大海它一定记得,毕竟像自己一样令人讨厌的人,一定很罕见吧。

村里,崭新的与其他房子显得格格不入的三层大楼房就是她的家。

大门开着,她刚要进去就被刘子洋堵住了:“为了路上不遇见我,就故意绕远再打车。堂姐,我有这么吓人吗?”

“洋洋!刘晓晓那死丫头回来没有,回来了就她赶紧去买包盐!”屋里随着刘子洋的话音荡扬出来的尖嗓声是她婶婶的,也就是刘子洋她妈妈。

刘子洋手指夹着五块钱纸币就递在她面前,刘子洋看着她吊着个僵脸,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想和她浪费唇舌,干脆直接把钱甩在她身上。任由钱掉地上,随后转身边走边对她嘱咐:“赶紧去买!”

刘子洋话音刚刚落下,刘晓晓就擦着她的肩膀就走进了屋。

“刘晓晓你什么意思!”伴着身后刘子洋的喝厉,她率先上了楼。

这个房子是个二手房,不过早些年重新装修了一下,有三层。爷爷住三层。自己,父母,哥哥住二层。叔叔婶婶一家住一层。

原本让爷爷住在一层,毕竟老人家爬上爬下不方便。但是爷爷性子犟,说每天爬爬楼运动运动好,后来家人的担心就真发生了。某天爷爷趁着爸妈不在,在外面喝酒喝到半夜回来了,晕晕乎乎的直接就从楼上摔了下来,距发生那天到现在,爷爷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一年。

而且父母开马鲛鱼厂本就繁忙,经常不着家,这下子为了照顾爷爷基本天天都住在厂子里,本在外面逍遥快活的哥哥也因此被强制泡进了厂子。而叔叔头些年因为犯罪进了监狱,所以家里现在只住着自己跟婶婶的两个孩子。

刘晓晓进了房间。把书包放在桌上,才刚坐下,就听见房间外面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知道,那个让人讨厌的女人又来了。

想法随着那个女人开门而骤然消散,一个体态胖的都能挤到门框的中年妇女双手抱胸站在她的面前,一头红色卷发简直匹配极了她的性格,婶婶皱着一对稀眉,开始对她扬着以往的怪调:“大侄女,你什么意思啊这是?买包盐架子这么大?你这扔钱是扔给洋洋看呢?还是扔给我这个我看呢?”

“钱不是我扔的。”她简单的回答,语气如同白开水一样淡然无味,她知道自己任何话在这个婶婶眼里就是辩解,即便是这样,那也不想任由她来乱扣帽子。

婶婶冷呵了一声:“行,这包盐我一会亲自去买,哪顿我炒菜里不放盐了,你就哪顿再吃。”

她没有回应,在婶婶眼里她这德行就是在与自己叫板:“买包盐不是能要了你亲命嘛!要不就这样!咱们分开吃,你吃你的,我们吃我们的。”

“而且我听洋洋说,你为了躲她,一直都绕远打车,看来手里还是有点存款啊。”

所谓的绕远打车,也不过就是走到另一条距离相等,价钱相等的路线再打车。毕竟婶婶每天只给四块钱车费,怎么可能真的绕远打车?然而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刘子洋经常带人追车冲她扔瓶子和垃圾。

婶婶提起这个话题,无疑又在盘算着什么破主意。

“明天开始,上下学用腿走吧。就那么几公里,走一两个小时准够了,你妈交给我保管的生活费我一分都不会给你,要是她最后看你这么省,估计能破天荒的夸你几句。”婶婶甩下话,哼了一声就走了。穿过客厅,下楼梯都能听见她缓慢拙重的脚步声。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下子婶婶就不担心她省下车费填肚子了。她松了口气,好像并不在意什么结果,反倒像是庆幸婶婶终于走了。

关上了门,拿出了课本,才刚翻开就莫名回想起董子辉名次的事情,陈礼豪的话再次如临耳边。就董子辉临走前停留的那一刻,她明显就感觉到他好像在看着自己。

“不过是凑巧而已,我这么招人讨厌,怎么可能会有人故意帮我呢,何况是独来独往的他。”她立刻在脑海里反驳了对董子辉的猜想,像是条件反射一样,认定了半分美好都不会属于她这种人。

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再追究下去了,现在的目标是活过下一轮淘汰。她想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设置好明早四点闹钟。

趴在作业桌上睡着的她,肠胃像是被突然拧绞成了麻花,强烈的痛感传递给每一条神经,直接把她刺醒了过来。这种情况就是因为空腹太久导致,已经不乏先例。

额头抵着双膝,双手死死按着肚子,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微微颤抖,像以往一样,忍受并祈祷这阵痛减弱。门外传来揉搓麻将和人嘈声像是助燃剂,让她痛的更加厉害。

麻将桌是父母买放在二楼客厅的,就是想着逢年过节,一大家子人在屋子里热闹热闹。如今倒好,不逢年过节每天夜里都特别热闹,热闹的让人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绞痛感才得已缓解到了可以行动。她打开门,捂着肚子缓步走过客厅。就算打着麻将,婶婶还有功夫甩着冷眼,哼她几声。

厨房里空空如也,别说食物了,就连油盐酱醋都被锁进了柜子。刘晓晓习以为常,如果婶婶出了半点遗漏,那才令人吃惊呢。

前不久因为她家四岁的儿子跑去自己的房间玩水玩沙,弄脏自己的床被,她跟婶婶抱怨了一句,第二天婶婶就以这个借口把她被子和床单全收了起来,说正在给她洗,晚上睡觉就多穿点。虽说海南四季如一,但是二月份昼夜温差还是很大的。

因为家里人出卧室都锁门,所以根本没有多余被子。自这件事后,她自己也装了一把小锁,以防万一。总之这种情况屡见不鲜,到现在刘晓晓都不清楚这个婶婶心胸到底能狭隘到什么程度,还有多少伎俩没使出来。

普通黄木制的橱柜分上下两层,上层是侧滑透明玻璃门,摆放碗筷的用的。下层则是黄木对开门,用来存放一些不常用的厨具。

她打开下层柜,铁绣和潮木味就散了出来,里面的厨具基本就是一件搭一件,摆放随意,好像目的就是为了占满空间。这胃绞痛不管喝多少水都无事于补,只有吃进食物才会缓解,所以她怀着侥幸心理还是要搜索一下这里。

她把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在柜子深处还真找到了一个用塑料袋紧紧包裹的东西,她依层打开了来,随后一股子腥臭味瞬间就像条活蛟龙一样冲进了她的鼻腔,这是条放坏了的马鲛鱼。

还真是话赶话,这正是她家儿子弄脏自己床的后续事件,刘晓晓因为这件事和婶婶拌了嘴,晚上婶婶便说丢了鱼,看刘子洋当时落井下石的那么精彩,看来并不是婶婶无中生有,反倒是被刘子洋藏起来了。估计也是被藏的太久,刘子洋还是忘了把这马鲛鱼给毁尸灭迹了。

她看着马鲛鱼陷入犹豫,然而在肠胃持续的绞痛下她还是选择了妥协。把马鲛鱼处理干净以后就拿锅接上水,打开煤气灶生了火,便把鱼放进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