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财童女的小夫郎

10

我总觉得娘娘之死的背后,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也许就是张烨。

不,应该说是很有可能。

毕竟张家所在的逢水城离现在这座城池距离可不远,张烨跑这么远总不能是单纯过来和关成喝酒的吧?

但他的罪证比关成难找多了。

一连半年我都没有什么收获,而张烨也罕见地没有返回张家,而是在关府附近买了处宅子住下了。

同时,半年间远在边关的赵岷也偶有来信,将他的行军见闻,夹杂着边关的树叶。

我不会写字,回信都是由义母写的,我只用在末尾附上自己画的张牙舞爪的图画。

我没有将关成入狱的事情告诉他。

这件事解释起来很麻烦,况且我也不会画关成那张丑脸。

于是我在信末尾画了个撒花转圈圈的小姑娘,用来表示我很高兴。

不知是不是赵岷会错了意,下次随着信寄来的,还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小木雕,撒着花转圈圈。

他告诉我,再有半个月,他就回来了。

谁知还没等到赵岷回城,我就先被张烨绑走了。

我是在从知县府回赵家的路上,被人蒙着头带走的,坐上摇晃的马车,浑身都跌得酸痛。

眼前再度亮起时我已经到了黑漆漆的,似乎是地牢的地方。

面前毫不意外坐着的是张烨。

“多宝福?”张烨摇着扇子,眯着眼笑,“真巧。”

“不巧。”我扭着身子坐起来,粗糙的麻绳磨得手腕疼,“遇到你是我倒霉。”

张烨笑得很恶心,过来挑起我的下巴。

“这张嘴和你娘一样,不想要就撕了吧。”

一旁的大汉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嘴巴,我眼前嗡嗡一片,只感觉骨头都裂开了。

但没关系……这半年来我一直防范着张烨。照往常来说我都是准时从知县府回到赵家,若是超出时间还未回去,义母便知道我出了事,只要放飞知县送的信鸽,严知县便会收到消息,发动人来寻我。

虽然我现在有很大的可能就在张烨的宅子里。

所以只要撑到严知县赶来,我就赢了。

但显然张烨不准备让我好过,他一边让人拿来拶指,一边嘲笑般开口。

“你和你那个傻子娘倒是长得挺像……和我嘛,不太像。”

我心里突了一下。

“毕竟按理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爹。”

仿佛凭空一道霹雳砸在身上,将我轰得阵阵眩晕,耳鸣不已。

张烨是我爹?

他明明是张老太爷的小儿子,是我娘的小叔!他怎么能!

他怎么能啊!

反应过来便是滔天的愤怒,心里突突跳着,找不到发泄口的怒火涌动在血液里,让它们像是熔浆沸腾,化作恶毒的毒液喷洒。

“你个畜生。”我啐了他一口,被张烨一巴掌扇过来。

“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他用扇骨尖戳着我的眼皮,一点点深入,“果然是傻子的孩子,骂人的话就这么一句。”

张烨笑了起来:“你娘被我雇人烧了手,拉进巷子里糟蹋都活得好好的,还带着你这么一个拖累。最后还是装什么贞洁烈女,被关成那个蠢货给打死了。”

“不过……”他掐住我的脖子,“你居然能和知县搭上关系,还把关成给搞下去了,有点意思。”

“在你大逆不道朝为父动手之前,还是让我先教教你何为孝道。”

我的回应是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咬得尤其狠,尤其恨。我几乎把十多年来受到的苦难与痛苦都施加在这一口里,只恨不能咬断这畜生的手,让他也尝尝我所遭受的,最为浅薄的痛楚。

被甩出去时我的眼已经肿得看不清了,但我还是挣扎着匍匐到角落的灯盏前将它撞落。

火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