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相思寄南书

“礼部尚书谢无泽。”这么一说,谢南书这架子,自然是摆的出来的,那可是一品官职,哪里有上不了台面的道理。

“南书!”谢南书听到有人在叫她,便寻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坏了,是母亲……

“你在干什么?”母亲看上去气呼呼的,谢南书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站在那里没动,反正母亲都已经过来了,她就等着听从她老人家的处置就是了,毕竟这错误已经犯了,虽说丢几个钱对她们尚书府不算什么事,但谢南书从小就被穷养长大,她未出阁,不能上街。平日的生活琐物都是了鬟买来的,她看着钱,感觉也没什么用处。母亲走了过来,她整个人都雍容华贵,头上戴着青绿色的翡翠玉簪,发警高高的束在脑后,她迈着大大的步子,倒是更显得她年轻健朗了些许。

“谢夫人。”林锦琛握好了手中的折扇,浅浅弯腰,行下一礼。

“公子是?”

“说来惭愧,小生只是一飘蓬浪子,先前家居永州,不值一提。”林锦琛一身白衣,浅浅的被风吹起,竟有了那么几分谪仙之意。

“公子谦虚了,方才小女多有冒昧,见谅。

“无碍无碍。”林锦深无谓的笑着,刚才被谢南书掐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他看着紧张到脸红的谢南书,突然觉得她像个孩子一般。

“林公子,现下长安客多。客栈抢手的打紧,公子可是已经找到了厢房?“

“谢夫人费心了,我今日刚到长安,还未曾找到住处。不过不打紧,明日我就会离开,并不打算久留。”

“林公子若是不嫌弃,我让下人打扫几间客房出来,先到府上暂住一晚,明日再送公子赶路,顺便。让南书给你赔个不是。”

“母亲……”谢南书扯着谢夫人的衣角,嘴嘟的极不情愿。谁要跟他赔不是啊,她才不要呢!这人撞坏了她的花灯不说。还”见贼不抓,而且他……

下流!无耻!

谢南书正在脑中想着,谢夫人便又开始了她那万年不变的说教,“你这般模样?那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真是替你操碎了心啊!……公子见笑了。”谢夫人这话,怎么就听着有那么一点怪味,和若不仔细品味,还当真听不出来一二。

“令爱天真了些,懂得爱惜钱财,而且手劲不小。……甚好甚好。林锦琛话是这样说,殊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堂堂尚书府,养出一个跟男人一样的大家闺秀,叫林锦琛着实有点惊奇。不过谢南书也是长得极为貌美的,五官精致,不失秀雅,甚至还带了三分英气,叫人看着委实着迷。

谢南书看着林锦琛。一个白眼从左边翻到了右边,心道,就你会拍马屁。

这会,她的大家闵秀的教养通通被狗吃了。连骨头都不剩的被吞噬殆尽。

“谢夫人,谢枯娘的花灯……我赔给你。”

不用不用,今日就是我带她出来见见世面,几个小小花灯,没事的。

谢南书不说话,看上去是真的不大开心,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被这家伙搅黄了。他从小就不像别的人家的姑娘,可以带着了警出来。偏偏他家教管的严,她什么都会,什么都有,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再快快乐乐的玩上一遭,没想到……

林锦探看看她,轻轻地用胳膊碰了

碰她。

“对不起嘛!明年上元节。我给你放明灯千签,可好?”

“……你说的!不许骗我,我……太少了……”谢南书不大情愿。但想想那个是千签灯啊!将会是一个怎样盛大的场景,她突然想看看,应该是一场很美的景色吧!

“八千盏?如何?”

“九千盏!”谢南书用手指比划着,一脸的小傲桥,不愧是谢尚书宠出来的女儿,连无理取闹都这么娇贵。

“好好好,九千盏。”林锦琛合上手中的扇子,那是他重新拿出的上好折扇,上面明晰的写着“子兮子兮”几个字,笔锋苍劲。笔落扣烟。饱趁着谢南书不注意塞进她的手中。

“这把扇子赠给姑娘,明年,我来寻你。谢南书还没反应过来。扇子就掉到了地上,林锦琛弯腰拴起。

“拿好。不然,我就不来了,你要的灯,可能就……”谢南书急忙夺过他手中的扇子。

“你别想赖账!林锦深笑着摇摇头,这姑粮。还真是头一回见。这举动,被谢夫人尽收眼底,但池只是笑笑。不说话。他看得出。这天赐的良缘,是差不多要到时机了。

回到谢府,丫警悴云就打来了温水给谢南书沐浴泡脚。温热的水汽蒸腾,能感觉到的柔暖扑面而来。小姐,你今天和夫人遇到的那位永州公子,看着仪裘堂堂,我看夫人,似乎对他有那个……意!浴缸中的水有些凉了,悴云又打了一桶水来。

“母亲的心思,我又不懂,他们两个才聊了几句就把人领回家,还让我亲自去赔不是,我才不去!”谢南书嘟着嘴,看得出来的不乐意丝毫不掩的挂在脸上。

林锦深睡的很晚,尚书府太大,他住的客房,总归还是是寂静了些。长安桥头的灯火依旧倒映在桥下的水中。

三更不足睡,灯火意阆珊。

谢南书去敲门时,客房的灯依旧亮着。烛光摇曳,有飞虫扑棱在窗棱,今夜似乎有风,刚刚还好好的天气,才一会儿就变得狂风作起,

院子里的被枉被风摇动。她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树枝,繁密的树枝在昏暗的天幕下显得阴森。

林锦琛看见窗外的灯火,他听到风声了,还挺大,到有些像是北漠的风声。他走到门前,拉开门匣。

“我……我来看看你……”谢南书提着灯笼,暗黄的光在漆黑的天幕下格外的清晰,灯火照亮林锦深的面容,一瞬间,谢南书觉得,这个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一定是她看错了,他怎么会像……不会,他们明明才刚认识。

“你怎么还不睡?姑娘家的,别随便往男人的房间跑。”林锦琛云淡风轻的说道,好像是在跟她讲道理一般。她们尚书府规矩向来严格,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见他房间的灯一直亮着,她才好心来看他,却被他说的这么难听。

“我……我走了!”谢南书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游移开来,她提好灯笼,算了,人家都这样对她了,她还看什么看。

林锦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想说什么来着,突然间就忘了。他呆呆的站在门口,狂风吹起他的长衣。

“……九千盏,我还能活到明年吗?”他与夜风喃喃,没人听到他的话,狂风呼号的可怕,也不知道她一个人,路上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