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个妖精做娘子
这几日金陵城一番新气象,因为是新帝登基的第一年的花灯节,且当今皇后娘娘的祖籍也在金陵。
作为“南方第一城”之说的金陵格外重视此次花灯节。并且金陵太守府早早便参与花灯节的筹备。
据说如今的大虞皇后娘娘从小便在这里长大,孩童之时最喜欢在花灯节这天收到一盏由老巷子里的师傅制作的花灯。每每从爹娘手中接过花灯之时,看着手中之物栩栩如生,心中欢喜神情言于意表。
当日傍晚时分,天空还未见星辰点点,各个大街小巷已经越来越多,各种精致花灯也被摆了出来。
花灯之上都各有小诗灯谜,猜中即可收入囊中,没猜中也没关系,遇到心仪的掏银子便是。
李仙衣随手托起街角的一只兔子花灯,上面写有一行小字。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歪着脑袋想了半晌的李仙子放弃继续思考,果断从腰间摸出一个散碎银子抛给小贩,提着那只兔子花灯悠哉悠哉的去往秦淮河那边。
早先听说秦淮河画舫冠以,“浪醒孤客酒,尘盖万人家。”
之前一直想来见见世面,只是无奈绿丫头每天跟着,死活不让去。这次好不容易找到由头支开了那丫头,好乘机来此见识下。
要说画舫这种风月船舫,让李仙衣还是更多的想到吟诗作对,才子佳人的画面。
在凉亭之上,除了一些善男痴女外,更多的是前来来一睹舫中女子的曼妙身姿。
李仙衣看了一会,便觉无聊,过完眼瘾之后准备离开。
忽闻凉亭中有人惊呼:“快看,清评乐府的画舫。
李仙衣闻言停住了准备迈开的步子,回头望去。果然一条雅致而不失华丽秦淮画舫缓缓而来。
水面上起有雾气,看去水中倒映船只反而有些朦朦胧胧。
远远看去,各色花灯挂在船头两侧,如那出尘仙舟一般。
船头有一朱红色的巨大雷鼓,鼓上有一身姿绝美女子,素衣薄裙,如玉赤足。女子在鼓上伴随琴音翩翩起舞却不闻一点鼓声。如此体态轻盈的曼妙舞姿,实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得不让人感叹。
李仙衣定睛一看,“呦呵!熟人麽!”
原来此女子便是那日在馄饨摊相遇的女子道姑罗刹。只是今日打扮与上次不同,一身白衣裙如那出尘仙羽,圣洁中又带有一丝妖娆。
船头鼓上女子像是也发现了李仙衣的存在,眼眸中碧波荡漾,嘴角微微上扬。轻踩雷鼓一跃而起,飞掠向凉亭这边。白衣身影转瞬即至,来到李仙衣身边,那双点着一抹红的秀美玉足踩在凉亭扶手边缘。
李仙衣眼皮子跳了跳,看着这个女子开口道:“呦,这不是道家的女真人嘛,怎么今日转行做起了的画舫舞女了。”
绝色女子凑到李仙衣耳畔,轻启红唇声音软绵,“李公子,咱们又见面了!替我向镇魂官问声好!”
闻言李仙衣心中大惊,人间无事牌中的镇魂官算是李仙衣最大的秘密。连关系颇为亲密的绿银都不曾透露,这个女子与自己并无相交怎会知道。
罗刹轻笑一声,玉足悬空轻轻一点,退回了画舫之上。
李仙衣愣了愣神,心中呼唤人间无事牌中的镇魂官,只是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半晌之后准备转身离去,发现周围眼神不善,想来罗刹与他的看似旖旎举动惹来了身边众人的同仇敌忾。
……
淳溪街,胭脂铺。
绿银站在门口急的团团转,正值这会铺子重新开业之际,自己少爷做起甩手掌柜也就罢了,此刻竟然还溜了出去,只让店里的一个伙计转告她出去走走。
“绿银小姐,吉时到了,再不揭扁就过了吉时了。”
绿银点了点头,气场瞬间变得强大。踩上台阶走到牌匾之下。
此刻胭脂铺前已经围拢了十数人,多为年轻女子,也有貌美妇人。几日之前李仙衣就让绿银梳理出胭脂铺近年来忠实客户,并携带礼物登门拜访,邀请今日开业捧场。
“我李家胭脂铺,今日重新开张,并推出新品,望各位新老客户多多捧场。”
说罢,绿银一扯红彩带,牌匾之上红绸滑落。
“雅诗兰黛”
四个烫金大字,跃然而出。门前一片哗然,有个美貌妇人问道:“掌柜的,你这牌匾上的四个字是何意呀?”
绿银微笑道:“这四个大字是我们铺子的品牌,至于其中意思,只有我家少爷知道,等日后可让他来为这位姐姐解说。”
那个妇人笑道:“虽不知为何意,但是感觉甚是好听,想来这位李府的三公子也是个平日里不愿显山露水的读书人。”
绿银轻轻点头,微笑螓首。
一拍手,走来一个年轻侍女,手捧托盘,一块红绸盖在托盘之上。
“时尚稍纵即逝,风格世代永永存”
“这是我们雅诗兰黛今后为大家服务的宗旨。”说罢轻轻掀开红绸,一个精致的小玉壶出现在众人面前。
绿银拿起玉壶,对在场的人说道:“此物名为香奈儿。”
说罢拔掉壶口木塞,顿时香气弥漫,独特的香气让在场女子侧目神往。
这时人群中有人发问,“这是何物,如此之香。”
绿银微微一笑,“今日受邀而来的那十几位宾客我店会赠送一瓶“香奈儿”作为多年来支持本店的回馈。铺子其余货物今日一律八折卖出。”
……
李仙衣提着兔子花灯在秦淮河畔闲逛,走着走着便觉路上行人渐渐稀少。河畔听着一艘有些与众不同的画舫。
这画舫比起别家稍小一些,但却更加精致,船头一遮面少女正弄火煮茶。
李仙衣走了过去,见着少女身穿白色雪衣罗裙,因为白纱遮面看不真切,不过大致应该必定面若桃花,眉心处红色火焰状的花钿更加衬托的不似人间女子。
女子此刻也发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公子,开口道:“公子,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看真的合适吗?”
声音软绵还带有一丝妖媚。
李仙衣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冒犯了姑娘还请海涵,路过此地闻茶香而来。”
李仙衣有点开始鄙视自己了,明明看人家长得漂亮才忍不住主动过来搭讪。唉,感觉自己堕落了。
显然这个白衣女子是信了,听着这个陌生男子被自己的茶香吸引顿时有些开心了。
请这位公子入座,为他满上一杯茶。
李仙衣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一饮而尽。
什么玩意,有点烫,还有点苦!
对面的女子看着李仙衣一阵无言,敢情这位突然出现的年轻公子根本不懂茶道。
女子取过茶杯,又为李仙衣满了一杯,掩嘴而笑:“公子,茶不是这么喝的。”
李仙衣端起茶杯轻轻泯了一口说道:“有点渴了!”
“……”
此时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之间一个年轻的富贵公子哥在几骑的簇拥下缓缓而来。马匹在画舫十丈以外的地方停下,年轻公子翻身下马,轻摇折扇缓缓而来。当看到船上的李仙衣微微一愣,显然此前两人相识。
这个富贵公子说道:“呦,这不是李家的三公子吗?听说前几日掉进粪愣摔坏了脑袋,我还以为李家会多出一个傻子呢。”
操,这事怎么谁都知道!李仙衣心中腹诽!
不过那个富贵公子也没兴趣和他过多言语,看向那个坐在主位的白衣女子,眼神的欲望极力掩饰。
“苏小姐,听闻你来到我金陵城,家父让我特意备上薄礼一份,并明日设宴为苏小姐接风洗尘。”说罢一个随行武夫送上一个锦盒放到桌上,“明前的汤沉茶,采摘极其考究,制茶炒茶工艺也是一流,特意奉上。”
苏寰轻轻皱了皱眉头,事实上她并不喜喝茶,只是父亲要她修身,以茶道心境砥砺道心。只是不知为何近日煮茶之时越来越烦躁,很有想把茶具摔的的冲动,只是数次都忍了下来。
此刻这个富贵公子跑来送茶,简直就是马屁拍在马腿上。
苏婧衣神情冷漠,说道:“多谢公子的美意,东西我收下,宴会我就不去了,过几日忙完手里的事我会登门道谢。”
富贵公子名叫高裘是金陵太守的独子,并且与如今的大虞皇后娘娘算是表亲,孩童之时曾住在金陵高家长达十年之久,所以对于金陵高家也是颇为关照,这不才短短三年的时间,原本只是金陵一个小小的候补县丞数次升迁为如今的金陵太守。
高裘见苏寰拒绝明日的宴席,心中颇为失望。极力掩饰内心的尴尬,寒暄几句便要离去。
临走之际见那个苏婧衣竟然再一次邀请那个粪坑里捞上来的李家三公子入座,顿时心中怒火中烧,敢跟爷抢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仙衣看着远去的背影,说道:“那个公子一看就是官宦富贵人家,苏姑娘你就这样拒绝了他,不怕他心存怨恨,对你不利?”
苏婧衣微微笑道:“那是金陵太守的儿子,再说现在应该担心的似乎不应该是我。”说罢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仙衣。
李仙衣看着她的神情微微一愣,随即脸色大变。
刚起身,又坐下。
端起之前那杯茶小抿了一口。
苏寰见他又如此镇定,有些好奇问道:“你不担心?”
李仙衣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虽说那边是金陵的父母官,但是李家也不是软柿子,那个高公子认识我,反而我很安全。再说…”
李仙衣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是苏婧衣的上下身材。
“再说什么?”
李仙衣笑道:“再说苏姑娘把我特意留下想必也是不愿意看我遭人毒手的。”
苏婧衣看着这个年轻公子不由笑道:“公子倒是对自己很自信。此行其实即便不在这里遇到,我也会亲自去找你的。”
李仙衣有些好奇道:“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你爹娘留给你一块儒家的“无事牌”与我有着莫大关系。”
李仙衣撇了撇嘴,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还留着,就不兴我没钱拿它换酒喝不成。”
苏寰好像并不担心,说道:“你要是真敢把那块无事牌给弄丢了,儒家书院的君子贤人早就下山找你算账了。”
李仙衣耸了耸肩,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