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莲和子规的奇妙历险

“唔,白……”纸莲扯了扯他的衣袖,忽然不肯走了。

“好啦,乖,”白努力挤出个笑脸,转头握住她的手,“我们去吃糖糕好不好。”

她很用力摇了摇头,让白伤透了脑筋,连美食诱惑都不管用,真不知道怎么样说服眼前这个固执而又可爱的莲。

“我们就去看看吧。”这句话,都听着她叨了一路了,“要是找不到原因,还会有很多人受伤的。”

知道拗不过她,白终还是应下来了。

“不过要听我的,遇见危险就跑。”

“嗯嗯我知道,跑不掉就求饶。”纸莲飞快的接上,听得白是又气又好笑。

两人回到了方才出事的街角,新扶起的路牌旁,压倒的灌木依稀可见。

纸莲猫着腰,从断掉的枝丫间蹿了进去,白于是也慌忙跟上。

“总感觉,就算这样也找不到什么啊。”

渐渐远离街道,远离喧嚣,树木也越发茂密起来。

“不太对劲。”纸莲只是埋头看路。

“什么?”

纸莲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抓起白的手,鼻子凑近了手腕处刚止好血的抓痕,嗅了嗅。白一紧张,越发摸不着头脑。

“这边的味道,很浓。”说着放开他的手,又贴近地面闻了下,“就在下边。”

说着又顾自跑开,白正闻着自己的伤口,却未察觉出什么不一样的味道,抬头发现纸莲已往前跑了一大程,慌忙跟上。

什么啊,跟个小保姆似的,看着的还是这么个不省心的娃,白心里挖苦着,脚步加紧了些。

寻找了良久,两人发现了藏在灌木后石下的秘道,顺着走下后,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两人。

地下,竟是一座巨大的牢房,关押着几十个人,他们同方才街上动乱的一般行色,大都疯疯癫癫,不时发出低沉的嘶吼。若没有钢制牢门的阻挡,保准会扑上来撕咬白与纸莲,甚至自相残杀。再往里走,尸体腐烂的味道愈发浓烈,道两旁堆积着三三两两残破的尸堆,直到一处台上,平躺囚禁着一人,被锁链捆得结结实实,旁边还放着几大瓶未明的液体。

还有一个人,在疯人不远处,鼓捣着一支小瓶,接着走到台子旁边,对着那人的嘴灌下。

“看来刚刚跑出去的那个被制服了啊,”听到她的声音才发觉是个女人,“没想到一时疏忽竟然有了漏网之鱼,麻烦你们啦。”她揉了揉自己的短发,不好意思得说到。

“小心点,有点不太对。”白抹了把额头沁出的汗珠。

“姐姐这里是干什么的。”纸莲踏出一步,抽出筷子,就着昏暗的灯光,她察觉到那人喝了小瓶里的液体,情绪逐渐稳定下来,锁链摩擦的声音也轻下来,似是睡着一般。

“啊啊,我是帮忙做药的,这病症邪的很,我换着方试了不下千次,还是毫无头绪。”她缓步踱到白的身后,白挣扎了几次,白却没办法挪开半步,“不如,请姑娘为我指点一二?”

白应声倒地,纸莲清醒了些许,这才迈开步,却觉着脚步沉的很。

似中了魔怔,才不过片刻,纸莲便不敌她,被缚住扔在台上疯人旁。

被丢在一旁的白渐渐恢复了意识,视线半模糊间,看到纸莲被手腕被牵起,刀光一闪,接着是水滴落的声音。

“莲……莲!”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接又匍倒在地。

将纸莲的血喂到疯人嘴中,不一会,那人竟又睁开了眼,将他身上的锁链解开,竟一下子坐起,已俨然与正常人没什么分别,只是又过了些许时间,重又倒在地上,再没了生息。

“你看,你多有用!”她似乎也变得疯癫,兴奋的喊着,又举起小刀在手掌上划了许多道,任凭漫出的血流过每一寸手心,“说的没错,你就是药,你就是,就是药。”

“莲!莲!”不管他如何呼喊,用刚恢复上来的一丁点力气捶打地面,纸莲都没有吭声。他感到愈发不安,也不知之前何时被那女人下了什么计,两人只能这般毫无还手之力。

耳畔边的吵息渐小,眼前的灯光变得模糊,纸莲分明看得到,身旁有人,拿着刀,割开她手臂的表皮,取下她的血,一饮而尽。

不止一个,还有很多,很多。

泪水从眼眶滑落,但是喉咙发不出声,身子也动不了。

似被一下子拉回,纸莲猛地弹起,又一跃跳到地上,接着朝着那女人下腹就是一拳。见她反应不及,往后解了这一拳,却还是捂着肚子微微下蹲。纸莲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又往前一步,顺手捞起落在台上的小刀,刀把抵在血渍刚凝涸的右手上,对准她的面部刺去。那女人向右下弯腰,刀刃从左侧脸颊擦过,划出一道血痕,纸莲一转刀刃,紧接一个横劈,眼看着就要划到,刀却在她脖前停了下来。

纸莲哭了。

趁着纸莲犹豫的时机,她连忙爬起,打开了最近的牢门,七八个疯人蜂拥而出,径直扑向他们。

白牟足劲,任凭腿部如群蚁啃噬,近乎失去知觉,还是先一步扑到纸莲旁边,拉起她的手。纸莲回过神,很用力抹了把眼泪,拽了一把,便把白打横抱抱起,朝出口跑去。

颠簸中,白愈发觉得困顿,许是威胁感短暂消失,便乏乏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