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数晨夕

“找着个叫啥的呀?”任七莳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并从中听出了点戏谑的口气,这让她有些困惑,刘卿应该是没听出来,依旧的兴奋:

“嗨,这个人,嗯,这个人的名字带个数字,于刃,你说他们怎么能起这么难听的名字,听着就像是胡乱起的,也不好记,不过,郭呆你刚才说,她是薅你姐头发的那个是吧?”郭冉明皱皱眉还没接上,任七莳唾沫吐钉一样地蹦出三个字:

“王七武!”刘卿雀跃着都算是从凳子上起来了:

“你咋记这清啊,平常没觉得你记性好啊,可不就叫这个名呗,好像这里面还有他一兄弟,叫八武,按这么排,应该是亲······”任七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他在劳教所里干嘛,犯了啥事?”一直没有说话的于刃这时慢慢悠悠地接茬:

“看来这些人真不好对付,竟然能想到把自己关进去,谁能想到他们会躲到监狱里去呀。”刘卿不乐意地抗议道:

“劳教所,劳教所,他们才不会舍得犯大错被抓呢,这不在里面待几个月,想着郭呆他姨姐不惦记他了就出来,谁知道蹦出个神奇的小七子直接敲破了他的如意算盘。”任七莳像没有听到他俩的对话一样,盯着郭冉明问:

“既然这个王七武能想到把自己关劳教所里去,想他也不是多聪明的样子,会是谁给他们指了条明路?那几个会不会也躲到别的监狱去了?萧树叶有没有想办法去查查?”这回郭冉明没含糊:

“问啦,萧姐当晚就冲回到镇上去了,现在还在那,镇派出所的人毕竟乡里乡亲的,一直挺愧疚的,人命都出了小半年了,也没给她查到任何线索。她这么一说王七武的行踪,他们立刻向全国发函紧急要求协查,最后也没有结果。”任七莳呼吸急促:

“会不会哪漏掉了?比如,抓起来还没上名单,或者——”郭冉明摇摇头:

“可能性不大。”任七莳此时却觉得像卸下了一个重负一样长长吐了口气,她马上发现斜对着她坐的于刃的的眼神不对劲,对方深意地望着她的眼神令她瞬间清醒,她挪了挪屁股,故作兴奋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呵呵,没想到哈,还是有了点收获,那个,服务员,这里这里,给我们拿啤酒起子,”然后她又附身低声跟哥几个说:

“这事怎么也得庆祝庆祝啊,四瓶起,准备开喝!”众人响应,各自拿起自己面前的啤酒瓶,于刃拿筷子随便那么一撬,就飞掉了盖子,他用这瓶去换了刘卿手中那瓶,也一并开了。郭冉明也不示弱,直接拿过我的那瓶和他手中的两个瓶盖随便一磕,两个盖子就都飞了,丰富的泡沫肆意地涌出,进酒杯时却悄悄地逝去了。服务员拎着起子已经站到了桌前,看着四个已经倒满的杯子愣了一下,刘卿咯咯笑着拿过那人手中的起子冲他晃晃:

“别管我们啦,谢啦!”那人也矜持地回了两声干笑,在几个人清脆的碰杯声里小跑着离开了······

“小七,不对呀,你给他们俩都送了一卦,不给我送不合适吧。”拆第二箱啤酒时,于刃忽然一本正经地对任七莳说。这竟让任七莳有点紧张,不知为什么,从他们这个四人死党混在一起那天起,任七莳对刘卿和郭冉明就莫名的亲近,唯有对于刃总是很小心,似乎人如其名的他某一天会不小心划伤自己。如今她就慢了半拍地回:

“送啊,算,你说你算什么吧?”

“不是说,可以先不说算什么,直接报数嘛。”

“是呀,是呀,你报吧。”在微醺状态下傻乐着互相直拍对方的刘卿和郭冉明的起哄下,任七莳得到了一个同人卦,她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本着大公无私的精神,以道义为基础,于异中求同,积极的广泛与人求同,才能实现大同世界的理想,正义必然使邪恶屈服,但障碍必须果断地排除。天火同人之卦,你这是算的什么呀。”刘卿和郭冉明看看任七莳,又看看于刃,两人对视后傻乐。于刃则直视任七莳,口吐八个字:

“同人于野,利涉大川。”任七莳一下子明白了,于刃是懂自己算的是什么的,或者,他本来也知道,他给出的这两个数就是能算出同人卦!任七莳象一个被人识破的戏耍艺人样的竟有些慌乱,她稳了稳口气才开口:

“你这到底算的是什么呀,大吉之象。”刘卿和郭冉明本来正为之前两人的对话不耐烦,什么“天火同人”,什么“利涉大川”,什么什么呀,但一听到任七莳的“大吉之象”放心了,自然更好奇于刃算的是啥,两人一起催促:

“什么呀,老于,算的什么呀,婚姻?别有啥想法啦,这回你是被你老婆摁死了,一起异中求同,共同奔赴美好未来吧。”

“这卦有趣的紧,于兄要是算得我们这个局就好了,大公无私,你们都比我大公无私,把帐结了啊。”于刃翻了他一眼:

“想得美。”就不吭气了。任七莳反而沉住了气,笑道:

“看来你算的是萧树叶的事,老于不愧菩萨心肠,你也想参与一把呀。”于刃也笑:

“只让我一人参加,你问问他俩答不答应。”任七莳应:

“那就同去,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