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小骷髅
无奈已经晚了,只听绿蚁笑的得意:“你们觉得自己还会有机会吗。”说话间,伸出手握紧拳,喝道:“杀了他们。”此令一出,好家伙,这山巅上所有金丹皆是神色呆愣,却全部悍不畏死的冲向了季小乖这里。
季小乖一行诧然,这魔女太过恐怖,这才多长时间啊,竟然将此地所有金丹全部噬魂了。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本不适用于修者的,可在这里却悲哀的适用了,只瞬间,季小乖一行便被淹没在了人海中。季小乖和可沁就是两个累赘,好在吴青山和冯月夕很仗义的左右护持,片刻间倒还可以支撑,然而任谁都知道,支撑不了多久了。
为今之计,只有逃命了,两条路,一条跳进深渊,二条冲上铁索桥,表面上看第二条更稳当,可大家又不得不猜测这道桥会不会有什么端倪。所以,季小乖本意是跳进深渊的,左右吴青山他们都是虽还没有兵解得到神圣之躯,可毕竟是元婴,身体素质极为强悍,跳下去生还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至于季小乖和七个小不点,反正就这么点,挂在谁身上都不会成为负担。
却无奈,绿蚁轻易看穿了季小乖的想法,傀儡们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偏就流出了一点破绽缝隙通往铁索桥。季小乖不用想也知道,这既是胜券在握的戏弄,又存着让他们拿命探路的险恶。
季小乖在心里已经吧绿蚁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了,可一行人却不得不艰难的挪动,按照绿蚁的心意被逼的靠近铁索桥,上去与不上去,此时并不是个问题,于是他们一拥而上,踏上了铁索桥。
怎么有些热?哎呀,黑铁咋就变红了?他娘的,咋就起火了?铁桥咋就变火桥了?
有几个跟上来或者被挤上来的傀儡不过几息之间便被烧成了灰,连金丹都没有留下。观可沁吴青山冯月夕三个,满面痛苦,竟已神识不清,显然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可再观自己,咦,咋回事,我好像没事啊,是很热,可似乎还能承受。至于七个小不点,躲在他的身体里,似乎也没什么事。
季小乖想起了自己那七七四十九次的天谴,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天谴时四娘是用极品灵丹给他续的命,便病急乱投医的自箍仙戒中拿出一大把极品灵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全部塞进了可沁的嘴巴,瞬间,可沁的面色稍有缓和,季小乖一瞧有用,当下又抓出一把塞了进去,而后如法炮制的给吴青山和冯月夕各塞了一把。
这一幕被绿蚁瞧见,脸色顿时复杂震惊起来,那可是极品灵丹啊,虽然对元婴来说已经用处不大,可对任何一个金丹来说都是可以拿命去拼的神丹啊,可就这么被季小乖向塞糖豆似的塞进了可沁他们的嘴巴,还有,这小妖怪哪来的这么多极品灵丹,还有,这小妖怪怎么没事。
季小乖才不管绿蚁的诧异和震惊,他见三人终于恢复了清醒,顿时大喜,赶忙各自给他们塞了一个储物袋,并对他们喊:“我们快过桥,撑不住了就吃极品灵丹,快,快,跑起来……”
吴青山等人哪敢耽搁,可沁当下提起季小乖,一行三个在绿蚁愤恨的目光中迈开腿拼命冲刺,偏不巧,季小乖被可沁倒提着屁股朝前脑袋朝后,正巧看到绿蚁那愤恨的表情,便贱贱的朝他挥了挥手。
铁索桥大概千丈,一行拼命冲刺,终于在极品灵丹快被消耗完前冲了去,差点一头撞上了那上书‘不工阁’的巨大石碑。举目看去,那黑色大殿近在咫尺,大门紧闭,雄伟壮观。回头看,那铁索桥上的火已经熄灭,千丈之外绿蚁站在桥头,满脸阴霾却不敢贸然上桥。
危险暂时解除,季小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有余悸连骂吴青山的力气也没有了。
休息了一会,一行人来到殿门前,眼下找不到出口,出去唯一的希望便是这殿内了,虽然可能会有危险,可还是必须要去的,毕竟总不能在这里混吃等死不是。
黑色大殿沧桑古朴,通体黑色透着厚重,那殿门半掩着,吴青山废了好大的劲才推开。步入大殿,空荡荡的唯有正中心悬浮一黑色全身甲胄,略有沉浮旋转。
这身甲,静静的悬在那里,无根无萍,无威无势,它好像普通到了极点,可他出现在这里本身便代表着不平凡。几人靠近他,吴青山伸手去抓,却抓空了,它就在那里,可又似乎不在这个时间点内。冯月夕同样伸手去抓,可沁也是如此,皆抓了个空。直到季小乖的手碰触到了这身甲,它似乎有了魂,它似乎跨越了无尽的时空,它奔腾而来,融入季小乖的指尖,瞬息之间覆上季小乖全身,这一刻,它有了生命。
七寸身板七寸甲,小小的骷髅在这一瞬竟有顶天立地之伟岸。
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一幕画面,那草炉似曾相识,那打铁的汉子看不清面貌却无来由的亲近,他挥汗如雨,扯着嗓子叫唤:“大师兄要去杀那狗娘养的,做师弟的没啥本事,不过就算抡断了这双膀子也得给大师兄打一副战甲。”周围,似乎还有人,季小乖看不清,那幕画卷一闪而逝,回过神的季小乖却眼框酸涩,那似乎是流泪的感觉,季小乖并不确定。
这甲穿到季小乖的身上,化作一身黑色短打,头盔化作西瓜帽遮住大半张骷髅脸,远远看过来,倒像一个袖珍小和尚。嘿,这还是成精以来第一次穿衣服呢。
吴青山和冯月夕看向季小乖的目光充满了震惊于不解,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缘人吗。不然又怎么解释呢。不过,他们倒也没有心生妒忌,吴青山只是问道:“怎么样,这甲中可有什么能出去的线索。”
季小乖强行按下心头的悲戚,很快收拾好心境,心神再次沉入甲中。这一次没什么画面显现,而关于此甲的种种却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脑海,也不知是这甲告诉他的,还是来自灵魂深处的记忆。
此甲,不知何所出,不知几时出,名曰“不工”,无甚其他,唯强防耳。此殿,名曰‘不工阁’,实为藏甲之所,乃是此甲的住所,得了此甲,便相当于得了此殿,甲防御的是个人,殿则能护佑众多。
只有这么多了,可关于如此脱离这秘境却没有任何提示。
季小乖无奈,而见他摇头,吴青山等人顿时苦了脸,可沁当即就开始歪嘴,泪水开始在眼窝打转。冯月夕见状,只能轻声安慰。季小乖则说:“好啦,不管怎么样,我们暂且是安全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想出办法的。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先休息休息吧,养足精神再想对策。”
短时间内数次遇险,也确实是累了,几人便不再说话,不经意间往殿外一瞧,那铁索桥又烧起来了。那桥上,竟是绿蚁和那仅存的两个元婴傀儡。季小乖顿时大惊,暗讨难道绿蚁也有那么多极品灵丹,不现实啊,然后瞬间想到,极品灵丹是没有,可她有泽鱼啊,毕竟她手下有上千的傀儡呢,凑一凑很是很容易的。
季小乖顿时皱起了眉头,这绿蚁真是阴魂不散,偏生季小乖等人还真就干不赢她,毕竟她虽不能动用法力,可她的神识强悍,鬼知道她还有什么手段。所幸季小乖已经得了不工甲和不工阁,两者以防御著称,对神识攻击同样有奇效。
季小乖想了一会,发现他们没有半途阻止绿蚁过来的能力,便识趣的站在殿内不动,等着绿蚁自己找上们来。不多时,绿蚁和她仅剩的两个元婴傀儡出现了殿门前,双方对峙。
绿蚁敏锐的察觉到不工阁对她的敌意,继而看出季小乖那一身短打的神异,略一联想便有了定论,看向季小乖的目光更加莫名了,她实在想不清楚,为何这小妖怪会有这么大的造化。她心中那个恨啊,不多说直接发动了噬魂术,却忽的闷哼一声嘴角溢血,看向季小乖的目光瞬间惊惧。
季小乖则是大喜,他感应到了绿蚁的神识攻击,可那攻击刚接触到不工阁便被狠狠的反弹了回去,甚至不需要季小乖本人做任何反应,而看绿蚁的神情,显然吃了个大亏。所谓趁他病要他命,这么好的机会季小乖当然不会放过,当下就吼道:“快上,弄死他们。”
其实哪需要季小乖提醒,早在绿蚁嘴角溢血的刹那吴青山便率先冲了出去,冯月夕紧随其后。绿蚁骇然后退,指挥两个傀儡上前阻挡,可事起突兀失了先机,仅一个回合便有一个元婴傀儡被吴青山砍了脑袋,又和冯月夕配合杀了最后一个,而后,绿蚁独木难支,虽一条鞭子舞的威风凛凛,却已然回天乏术,神识又受创,噬魂术也使不出来了。
先前实在是被这绿蚁逼的紧了,此时终于占尽上风,绿蚁随时都有可能死于吴青山刀下,局势至此,季小乖有股扬眉吐气的快感,便大笑着刺激绿蚁:“贼婆娘,你不是能吗,你再能啊,还不快求求本大圣,本大圣说不定会留你一条命。”
季小乖纯粹是在过嘴瘾,不成想绿蚁在这般危险随时会死的境地下竟然接口了:“你们不能杀我,我若死,你们也会被困死在这里。”仅这么一句话,稍微分了点神就差点被吴青山割掉了脑袋。
闻言,季小乖却心头一震,随之问:“怎么,难道你有办法出去?”
绿蚁急促道:“对,我有办法,快让他们停手,我若被杀,你们一定会后悔。”
吴青山和冯月夕根本就不听她的,特别是吴青山,出刀更狠,恨不得立刻砍死魔女。
季小乖却不得不思量绿蚁话中的真假,结合此时已经占尽上风,他认为绿蚁绝不会再有翻盘的可能,于是乎便开口:“且先留她一命,听她说说看。”
冯月夕还是很有分寸的,她即刻收了剑,可吴青山却又犯了驴脾气,非但没住手,反而出刀更加迅猛,要不是懂分寸的冯月夕在关键时刻替绿蚁挡了一刀,其已然命丧吴青山刀下了。
吴青山的攻势被冯月夕打断,他非常不爽可终于有了些克制,他横刀不语,恶狠狠的盯着绿蚁,那表情让季小乖不得不想,难不成这家伙有至亲被魔修害了,要不然怎的如此疯狂,后来才知道,这家伙跟魔修根本就没什么直接的仇恨,纯粹的只是听了太多的魔修之恶,纯粹的嫉恶如仇罢了。
见绿蚁脸色惨白,被吴青山和冯月夕一左一右的挟持着带,在确认绿蚁翻不了盘后,季小乖还是没有走出不工阁,仍是和可沁站在殿门口问:“说说看吧,你应该也瞧出来了,那个使刀的非常想杀你。希望你真的有办法,要不然,我一个炼气期的小妖怪可保不住你哦。”
此刻的绿蚁凄惨的很,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只是没有宣之于口,她明白,眼下必须得拿出真材实料:“子母轮,可听说过?”
子母轮,很鸡肋的一件法宝,论威力在法宝中算是垫底的,可却有一个功效是任何一件法宝所无法比拟的。子母轮,母轮在处,子轮不论千里万里,瞬息可达。
是以,季小乖眼前一亮:“你有子母轮?”话音未落,便见绿蚁拿出一半月状刀轮,丢到了地上。季小乖一眼就看出,这是子轮,便问:“母轮在哪?”
绿蚁:“我于雷泽内有一隐秘洞府,母轮便在其内。”
季小乖并不觉得绿蚁在说谎,于是他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子母轮也是需要法力驱使,不能使用法力,有子母轮又有何用?”
绿蚁:“我有一法,取万修精血成弑神大阵,可破天地桎梏,自成一方世界,就算只有一瞬,也足够我发动子轮带你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