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只有我在修仙

现在还算好的,刚开始来时一天走下来起的水泡都被磨破了。

晚上脱掉盔甲后,起水泡的位置甚至里面的肌肉都被磨破了,露出了里面一层层鲜红的肌肉的纹理。

这三年以来,身上的水泡好了又起,身上经常起水泡的地方上面多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只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一天下来,水泡依旧会从老茧处长出。

但比较好的一点是,由于厚厚的老茧在水泡上面,水泡并不是那么容易破。

水泡不破也就不会发生在水泡磨破之后又继续磨掉身上的肉了。

他把毛巾用水沾湿,看似有些潦草的擦着上身的汗痕。

看似潦草,但实际上则是为了避开那些起水泡的位置。

起水泡的位置是不能沾水的,否则容易发炎。

发炎严重时是即使他这个锻骨境的武者在这艰难的环境也是经受不起的。

在擦眼睛看不到的背部,他摸索着用毛巾擦的时候,不小心擦到水泡。

尽管他已经经历过上万次这种疼痛了。

但依旧很疼。

唯一的区别是刚开始他来的时候,擦到水泡时会像周围那些小崽子们一样,疼的大喊大叫。

现在最多只是嘴角微抽一下而已。

不是不疼了,而是习惯了疼痛。

想当初,自己刚来时,自己问老什长为什么不疼时。

他就是这样对自己装13的。

只是,老什长现在已经永远的埋葬在了这片土地上。

不幸的是,他死在了这;

幸运的是,他死在了这片土地上。

这大概就是巡边战士最好的归宿。

他这么一边想着,一边就擦洗完了上身。

进入军帐中,一片漆黑,为了防止敌人空袭,军帐里面晚上是没有灯的。

他摸黑放好洗漱用品。

听着一阵高过一阵的鼾声,他便知道,那群小兔崽子们已经睡着了。

他从自己的枕头下摸出一个小手电。

这个小手电还是自己回家探亲。

说起军帐中晚上没灯时。

自己的未婚妻临别是专门给自己买的。

说起未婚妻,那又是一段故事。

自己巡边这三年,家里面年迈的父母全靠她照顾。

他巡边三年,她就等了他三年。

造孽啊!

这三年是女子一生中最美的三年啊。

可惜自己却不能陪着她。

巡边三年,他觉得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家里年迈的父母和她!

小心的打开手电筒的开关。

一个个的检查着他手下的“小兔崽子”们的被子是否盖好了。

没盖好就帮他盖好,小心的尽量不让被子擦到他们肩膀上的伤痕。

相比于巡逻时的强光手电,这个手电的光就微弱了许多。

但是在这不大的军帐里,也刚好照亮了十颗巡边之心。

全部检查完毕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床铺—那个最靠门的床铺。

这是巡边战士的传统。

也是传承。

在这人域南部的边境线上,上万顶军帐中一束束微弱的灯光,亮起,又熄灭。

照亮了整个星空。

阮丙坤躺在床上,不知为何,今天晚上他总是感觉心绪不安。

脑海中总是莫名的想起自己的老什长。

想起了与他初次见面,第一次跟他巡边,以及某天忽然醒来却发现老什长为自己盖上自己蹬掉的被子。

想起了他临走之前说的话:“今日为人族而死,死得其所!”

但他是为救自己而死的啊!

他这躺在床上,脑海中放电影似的回忆着过去的一幕幕。

听着帐外其他什的巡逻队回来。

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忽然,他从梦中惊醒,他梦到兽人族的军队杀到了大营,在大营似肆无忌惮的屠戮。

他顾不上穿衣着甲,拿起床头的战刀就向最近的敌人砍去……

然后,他就醒了。

醒后,他仔细想了想。

但随即就被自己逗笑了。

大营外有一个卫的人警戒,怎么可能被敌人摸过来什么都不知道呢!

只是,内心的不安依旧没有平复。

老什长走的前一天晚上他也是这样不安。

所以他很相信自己的这种预感。

但是这次死的又是谁呢?

是自己吗?

但那又如何。

今日为人族而死,死得其所!

睡不着的他起身穿上衣服到军帐外面。

盛夏的月此时已经到了正南方的夜空下。

凭着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此时应该不到五点。

随着他起来,他们什的其他九人也相继醒来了。

早上五点,他们就已经穿好了战甲整装待发。

随着阮炳坤的一令下。

他们就开始了今天的巡边任务。

昨天他们回来时的最后一站式比海河。

而今天开始的第一站就是比海河。

一去一来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

…………..

半个小时后。

他们已经快要到比海河了。

这时,阮炳坤忽然听见了修建工事时铁锹挖地的声音。

作为一个巡边三年的老兵。

他十分确定自己是不会听错的。

向跟在身后的其他人打了个手势。

示意他们停下来原地隐蔽。

他慢慢的靠近比海河附近,从一块石头旁小心的探出头查看。

却发现昨晚巡逻时一片荒芜的河岸。

此时已经修满了兽人的工事。

大概二百多的狼人族士兵已经开始做一些善后的工作了。

他悄悄的退了回去。

“小年,狼人族擅自越过边境,在我人域境内修建工事,你快回去汇报伙长或营长!记住,要快!”

回到他的队员身边阮炳坤就立即命令一名面庞稍显稚嫩的士兵回去向上级报告。

兽人擅自犯边这种事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什长可以处理的。

但他现在还必须盯着这些狼人。

防止他们跑了。

要是修完工事回到兽人域。

到时候不仅仅是整个镇南军怕是都会被耻笑。

或许整个人族都会被世界各族耻笑吧。

等到那名叫小年的战士走后。

他害怕路上出什么意外就又派了一名战士回去报信。

如果留心的话,他派出去的这两人都是他们这个什年龄最小的两个人。

其实这没什么好说的,这是镇南军或是整个人族的传统。

正是由于这种传统,人族才会在各族的不断打压下传承下来。

等两名回去报信的战士全部都走远之后。

阮炳坤这才带领剩下的人向比海河潜伏过去。

等到阮炳坤再次回到那块巨石的位置。

狼人族士兵已经做完了最后的善后工作。

整理工具开始准备撤退了。

阮炳坤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他必须把这些狼人族士兵拖住。

给援军的到来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

他回头看了看他手下的人族战士。

只见他们每个人都眼神坚定。

他们当然明白什长的意思。

凭他们这八个人阻拦二百多人的狼人族战士。

结果不用多说。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