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不能笑
这可是自己保命的武器，质量一定要过关。
岳笑随手拿起件铁器，想看看铁匠的手艺如何。
这时，他发现铁器上面刻着三个字：“乔风铸。”
“叔，你叫乔风？”
铁匠嗯了一声。
岳笑忍不住大笑。“哈哈哈，那你是不是有个二弟叫段玉。”
铁匠放下手中的铁锤，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也这么问？我没有二弟叫段玉，也没什么三弟。”
岳笑瞧他脸憋得通红，十分有趣，刚要开口就看到王玉琢提着篮子过来找自己。
“笑哥，你还在这里干嘛。咱们今天得去祭拜村长。”说着，不等岳笑反应过来就拉着他离开铁匠铺。
王玉琢比自己小一岁，也是个孤儿。
尽管她每年都穿着同样一件旧衣服，但头发剪得整整齐齐再加上五官端正，一看就是个美女胚子。
父母在她五岁的时候染病去世，之后她一个人拔草种地，勉强维持着生活。
幸亏老村长十分疼爱她，每次遇到她被村里其他孩子欺负的时候，就举起拐杖将孩子们吓跑。
二人走出村子，行了三四里路，来到了一块墓碑旁边，坟前尚有几根野草，零星长有几朵野花，也插着花。
“村长，我们来看你了。”
王玉琢弯腰示礼，俯身将一些干粮和酒摆放在墓碑前。
这是二代村长的坟墓，听长辈们说这位村长为人正直，可惜英年早逝。否则的话，埋骨村的光景一定比现在要好。
岳笑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王玉琢向墓碑祈福。忽然间，他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你是二代目，那我就是三代目了？”
“什么？”
王玉琢疑惑地回头看着他。
“没什么…”
北风劲急，吹得野草和花摇摆不定。一群乌鹊往东南飞去，啊呀而鸣。
突然，岳笑眉头拧起，看向坟墓后面的河流。
“嗯？”
原本清澈的河流中不知何时浮出了成片的东西。同时，河水也逐渐变成了淡红颜色。
见状，二人走近查看。刚到河边，他们的身子均是一震，眼前的湍湍河流竟变成了一片血水，上面漂浮着一具具尸体，目之所及，尽是骸骨，数都数不过来。
王玉琢吓得一下子将脑袋钻进岳笑的胸膛中。
“别怕！别怕！”
岳笑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自己却也是神色骇然，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之多的尸体。
哪儿来的这么多尸体，大白天的如此渗人！
心中升起这个念头之后，他立刻暗道自己的话说早了。
更吓人的场景随之出现…
河水忽然莫名地翻涌起来，连带着水面漂浮着的尸体也开始剧烈颤抖。
“妈呀。”
岳笑一个踉跄，带着王玉琢摔倒在地上，只见那些已经死去的尸体竟然从河水中站了起来。仔细一看，他们的双脚根本没有在河道里，而是好像鸟儿似的站在了河面之上。
那些尸体有的少了支胳膊，有的脑袋被削去一半，但却都如僵尸一般笔直地站在河面上，面无表情地看向远处。
下一刻，尸群将僵硬的身子呈九十度朝下弯曲，就好像…
好像是鞠躬。
远方有什么？
岳笑猛然扭头回看，尸群鞠躬的方向赫然是埋骨村二代村长的坟墓。
发现这些之后，他狠狠晃头，将心中的不安平复下去。
鞠躬过后，那些尸体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命，倒在河水中随流朝下游飘去。
之后，每一个路过此处的尸体都好像被感染了一般由死复生，朝坟墓鞠躬后才彻底死去，成了一具具浮尸。
这般景象持续了半个时辰，直到河水中再无尸体飘过。
岳笑重重地呼吸，这样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笑哥…”王玉琢无力地叫了他半声。
岳笑低头一看，发现怀里的王玉琢脸色煞白，将手抚在她额头上，感觉一阵炙热，显然是被吓出了病。
“别急，我现在带你回去。”
她不及细思，背起王玉琢返回村子。
教书先生会一些医术，得知王玉琢生病立刻过去替她把脉。
“受了惊吓导致寒气入体。服一副药再休息一晚就好了。”
听先生这么说，岳笑才舒了口气。一番折腾，已经到了深夜，他感觉浑身无力，和先生道别后赶紧回家休息。
躺在床上的他仔细回忆这两天的事情。
二代村长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已经死去的尸体突破生死束缚冲他鞠躬？
埋骨村的四个武道前辈是什么来历？
天道又为什么会禁锢人的情欲？
种种疑团悬而未决，让他如芒刺背。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岳笑闭上了眼，准备进入梦乡。
突然之间，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从床上弹了起来。
脑海之中仿佛有一道惊雷闪过。
“也…他为什么会说也？”
再这样一个冰冷的深夜中，岳笑全身冒出虚汗，脸上一条条筋肉不断地抽搐着。上下排牙齿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并不是这世上唯一的地球人。
当然，也不是第一个。
……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将熟睡的铁匠吵醒，他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去开门。
“是你？”
敲门人是岳笑。
“不是让你三天后再来拿那个什么痒痒挠吗，这才一天不到，我还没做完呢。”
岳笑走进屋子，解释道：“我不是来要东西的。叔叔，我想问你一件事。”
见他呼吸急促，脸色惊恐，铁匠问：“什么事？”
“白天，我问你是不是有个二弟叫段玉，你反问我怎么也这么说，还说你没有二弟，也没有什么三弟。”
铁匠回想起来，冲他点头：“是有这么个事，怎么了？”
岳笑的脸上浮现出他这个年龄少有的沉重感，一字一句地问：“你会说也，说明有人在我之前问过你同样的问题，是谁问的？”
铁匠看着这个孩子严肃的面孔，忽地有些不知所措，想不通他大半夜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那是当年在北境首府凤辽城当铁匠时，有个人过来找我修补一件兵器，我俩闲聊的时候，他听说我叫乔风，就和你一样笑着打趣我。”
“他也能笑？”
难道穿越而来的地球人都能笑还是说那个人是武道高手。
“他也是武者吗？”
“应该是，但具体是什么境界，我就不知道了。”铁匠不是武道中人，自然瞧不出修为高低。
岳笑茫然地点头，看来自己猜得没错，这世上不止自己一个穿越者。
可是那个打趣乔铁匠的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