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什么
清雅阁中，琉月慢悠悠地喝着茶。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琉月嘴角向上弯了弯，继续品茗。
“身体不适？原来只是推脱，那看来公主是早就料到今日大殿上会发生的事情。”苏钰看着悠然自得的琉月心中有些恼火。
“苏将军这是在恼火吗。”琉月有些好笑，她不去就知道大殿上发生的一切吗，她又不是神仙。不过是青叶去了回来与她说了，倒也算是知道吧。
“那么多的皇子嫔妃还有大臣，我去了做什么，将军如此想必是在席间吃了亏吧。”琉月看着苏将军取笑道，打一进门就憋着气，不是受了气便是受了委屈。
“确实是吃亏了，也是活该他吃亏。”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四皇子。
琉月放下茶杯，示意青叶换上新的茶。四皇子和苏钰落座。
“今日那单耶的话苏兄也听到了，摆明了太子已经答应了那些条件，陛下点头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四皇子微微叹息道，陛下今日表上虽不说，似乎还有些气郁，但恐怕心里已经有了这个意向。
“可是陛下难道忘了吗，那北境可是失了六座城池，冀州大败，太子难道就没有一点仁义之心吗。冀州大败，将士们活着的又有多少。”苏钰心中苦闷，将茶一饮而尽。
“也许我该给将军备酒。六座城池都守不住，谁还会在乎一个冀州，况且，这次太子可是带着百年之约回来的，苏将军觉得会有人在乎这些吗？”琉月看着苏钰淡淡地说到，一口苦茶入喉。
“是啊，只要北境平安，谁又会在乎这些。”四皇子喃喃道，这北境是大业多少君王的心病，可是如今这百年之约表面上是对我大业国有利，但其实不过是以联姻退让换取的这样的条约又有何用。
“我知苏将军与四皇子皆是心系天下之人，不过如今朝中局势，有的只是各家氏族之间的明争暗斗，这大业迟早会毁在这些氏族手中。陛下又年事已高，这日后的大业只能有两种情况，要么一直被氏族控制和阿尔巴威胁，要么就是革除氏族，夺回失地，重振大业威风。不知二位是觉得大业会走向哪里。”琉月将空了的茶杯倒上，她不急，既然今日两人都来了，那目标定是一样的。
“大业绝不可能落入奸人之手，只是眼下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先解决掉单耶才是。”
“不急，单耶想要的，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想必此时，陛下的寝宫已经吵翻了天。四皇子不去陛下那献言建策，反倒是来我这喝茶聊天，倒是让人觉得不可捉摸。”琉月看着四皇子，眼神无波，四皇子看了看苏钰，张了张嘴，说道：“公主也说了，陛下那早就吵翻了天，我又何必去凑那个热闹，今日公主未出席，想必也是猜到了会发生什么，再者，公主能坐在这品茗就是猜到了我与苏将军今日定会过来，所以公主应该是有了对付那单耶的计策。”四皇子这话说的真诚，琉月微微挑了眉，自己不说反倒让我说。
“嗯，不过，你们二人先要解开这盘棋我才能告诉二位。”琉月用折扇指了指面前的棋盘，四皇子惊愕，这不是昨晚的那盘输棋吗。
“这盘棋已经输了，如何在下，公主莫不是在耍我们。”四皇子有些气到了，一盘输棋如何再能够继续下。琉月只笑不语，继续喝茶。那苏钰倒是盯着棋盘琢磨了半天，“砰”棋子落，输的反败为胜。
“不愧是将军！”琉月看着棋盘笑了，“这阿尔巴部落最是信封天神，若是可汗知道所做之事触犯了天神便要进行重新的可汗选举，这单耶可汗之位来路不明，对天神更是格外的敬畏，这次进都，可不止只有单耶一人，那巫神萨满也来了，所以，二位还需要我再说些什么吗？”琉月的提点到此为止，那两人听琉月这么一说，心里渐渐有了思索。
“多谢公主提点。”四皇子作揖正要退下，被琉月拦住了。
“四皇子难道你就没有其它想说的吗，今日只有我们三人。”琉月恳切到，四皇子还是需要逼一把，这人太过温吞了。四皇子顿了顿，不过也只是刹那。琉月见四皇子要走，陡然提高了声音：“这天下，殿下就不想守护吗，朝中看似祥和一片，可实际上内部分裂严重，朝中如今是三家分立，氏族大家内部分裂着朝廷，陛下年事已高，宫内嫔妃皇子勾心斗角，这样的大业最终只会走向两种结果，氏族门阀大家继续把持朝廷，皇位形同虚设；或者是以联姻换取大业一时的安好，苟延残喘，这是殿下你愿意看到的吗！？”琉月见四皇子还要走，继续说道：“殿下你多年在边远贫困地区视察，应该明白朝中这么多年为官的一直都是门阀氏族子弟，寒门无望，纵有满腹才华却也只能困于市井。殿下当年敢冒大不违向陛下谏言取消氏族门阀子弟录取，多用寒门子弟，如今难道要放弃吗？殿下！！”琉月站起来，她不信四皇子会放弃。
“你要我如何去争，去和太子争还是和其他的皇子去争？公主我拿什么去争！”四皇子急了，他比谁更希望天下太平，可是他又拿什么去争，无势无权，更是不被陛下重视，去争如何争。
“只要殿下肯，自然会有人站在殿下这边。”琉月望着四皇子一字一顿道，眼神坚定，神色端庄。
苏钰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抱负，他从来都不是对皇位感兴趣，他想要守护的一直是大业，一直是这天下，为了这天下太平，他可以一直隐忍，甘愿如此，不去触碰皇位。
“我苏钰和永宁王府愿意跟随殿下，绝不背叛殿下。”苏钰深深行了个大礼，他相信刘赟也相信琉月。
此刻静的只有风声和水榭里的流水声，水面上不知从哪里飘来了几片竹叶，风吹起四皇子的衣袍，四皇子闭上眼，沉思着。
良久，四皇子缓缓睁开眼问道：“为什么是我，不是别人？”
“因为这大业只能是殿下你的，殿下你可以守得住这大业。”琉月认真且严肃，语气是不容置喙的。
风一阵阵的吹过，风铃一阵阵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