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什么
“贵妃,我与三皇子交涉不深,这若是让琉月评价,怕是评价会有偏颇。”琉月笑的浅淡,高贵妃心里却是有些拿捏不住。
“公主慧眼识人,又怎会有偏颇,其实呢,我是想问,吾儿与陛下有几分相似。”贵妃这话意思明了,琉月看着贵妃,笑了。
“贵妃,这隔墙有耳,还是说话谨慎些才是。再者,贵妃问我这个,怕是不妥。”琉月将折扇从腰间取下,拿在手中把玩,这是琉月不耐烦要走的前兆。
贵妃见琉月有些不耐烦了,知道再拐弯抹角的已经没多大意思了,便禀退了殿内所有下人。
“我这已经让所有下人都出去了,您这、、、、、、”高贵妃意指青叶,琉月淡淡的看了一眼高贵妃,意思明显,这是我心腹。贵妃见状开口道:“公主,这朝中局势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知道公主觉得这几位皇子中谁可夺得那帝位。大皇子的势力是雄厚,但也不是不可抗衡。”
“贵妃是要拉拢我?”
“不是拉拢你,是拉拢你们。”高贵妃笑的妩媚,如今这局势已经不是三皇子和大皇子的争斗了,四皇子看似忠厚,实则不可小觑,琉月与四皇子亲近,这里面若无有琉月的扶持,四皇子又怎能参与这争斗,所以高贵妃一定要拉拢到琉月。
“拉拢我们,却只让我留下,贵妃是怕吧,怕大皇子也忌惮四皇子。大皇子势力强盛,四皇子现今掌握了禁军又得陛下恩宠,这些都是三皇子渴望却又不敢的,贵妃啊,你高估琉月了。”琉月起身,青叶将披风为琉月披上,琉月欲走,贵妃拦住琉月最后问了一句。
“长公主,我不信我对你是高估了,四皇子都可以,吾儿为何不能,还是长公主不信我玉氏的诚意?”
“玉氏?贵妃这是要赌上玉氏和我交易吗?贵妃啊,您玉氏一族乃世家大族,可是如今却是衰微不堪,这个来做筹码,贵妃就不怕满盘皆输吗?”琉月见高贵妃神色微动继续说着:“贵妃如今这宫里宫外都是王氏势力最大,贵妃又与皇贵妃一向交好,今日如此就不怕皇贵妃与贵妃娘娘你有所嫌隙吗?”这话说的贵妃脸色可不太好,王氏,哼,想她玉氏如今衰微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王氏在不断打压玉氏,一面打压,又一面收买,真是居心叵测。
“嫌隙?呵呵,公主真会说笑,这后宫中哪来的什么一向交好,不过是你死我话罢了,再者这王氏可不是什么好人,她们王氏一族更加不是什么好人。公主,你我在统一战线才是对彼此都有利。”
“什么统一战线,我只是一位受了些陛下恩宠的长公主罢了,至于我选择谁,那也是我的事,贵妃今日这番话也只是同我说,若是同别人说了,怕是会有大麻烦。”
“所以长公主是选择了四皇子吗?还是您假意与四皇子交好,其实是你自己想要做这大业的主人?”贵妃已经有些慌不择口了,也不怪她,玉氏最近投靠王氏的人太多了,就连族里几位位重权高的叔父如今都在动摇了,王氏这次做的未免太过火,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输,更不能让玉氏输。
“贵妃娘娘,你是想死吗?”琉月这话说的轻,可分量却不轻。
“你?”高贵妃本还想从琉月的脸上看出点变化,结果琉月的脸上除了淡漠还是淡漠,甚至还有些不屑。琉月觉得和高贵妃再说下去也只是浪费口舌,还不如离开,琉月这么想着,也确实这么做了。
玉氏的径直走了,走到门口时,琉月冷冷地丢下一句,“贵妃,我只帮我选择的,至于三皇子,最好不要有什么过分逾矩的行为,否则高加族玉氏百年荣耀只会落得与朱氏一般的下场。贵妃最好谨记!”说完,琉月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高贵妃自然是不会信的,可是琉月就不同了,她能参与政事又能左右政事,陛下对其恩宠又是哪位皇子可比的。琉月走出门,只听得身后的步摇摇晃的错乱声音,高贵妃跌坐在凳子上,呼吸急促,这个长公主不仅没有拉拢到,反到还给自己及三皇子带了一位敌人,玉氏已经有人投靠了大皇子,何太傅明面向着三皇子,实际上早就是大皇子的人了,难不成真的要放弃吗?不行,高加玉氏荣耀绝不可断绝。高贵妃稳了稳心神,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
“来人。”
“娘娘。”
“明日让三皇子进宫一趟。”
“是。”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玉氏衰微,自己绝不可坐以待毙。
“阁主,我们还是回公主府比较好。”青叶挨近了琉月,好为琉月挡去一些寒风。
“嗯,这宫里,一到晚上就是死气沉沉地,待久了不好。”琉月说着,寒气入侵,琉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琉月拢了拢披风,继续走着。刚刚琉月说的那些话就是在警告贵妃,她心里最在乎的不是三皇子,而是她高加族玉氏的荣耀,高加族玉氏三百年的历史,无一庶人,无一流放,甚至有过玉氏五代皆为宰相的美谈,如今却是被王氏收买,投靠外族,这让贵妃心中又如何痛快。琉月也懒得再想,和贵妃该说的都说了,若是不听劝,那也是自己买账,大不了玉氏陪葬罢了。
陛下寝殿里,陛下闭着眼,头发已不是白日里的梳地一丝不苟,而是随意地散落在身后,了无光泽,远远看去全是白发。白了很多,也老了很多。
今日琉月和四皇子去了贵妃殿里,喝酒喝到暮色浓重才回去。陛下知道后,竟然让人拿御轿送琉月回去,嗯,果然是恩宠,有些人又要眼红了。
这陛下睁眼看着面前的奏疏,将一份阿尔巴战事的奏疏拿起来,北境内战牵连数座北境边城,北境又要起战事了,朝中怕是又要乱了。陛下将奏疏拿起又放下,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出了神,画上只有一株红梅,普通至极,令陛下出神的也是因为这画是心爱之人所作。陛下回过神,令人收拾好奏疏,躺下慢慢闭上了眼,宫人依次退下,帷幔渐落,偌大的宫殿却是只有一个孤独而苍老的灵魂在里面居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