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她今天又精分了
魏怀柔想到这,换了另一个手撑着头。
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游历山川河流,见识风情民乐,平安喜乐即可。
这个父皇也是知道的,却偏偏封了她为摄政王,把她禁锢在皇宫中。
她叹口气,想起父皇临终前说的话。
“小五~你母后走得早,朕也快去见她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龙儿。”
“今后你和龙儿要好好的,相互扶持,姐弟两齐心,方能抵御一切。”
“朕的江山,就交给你们姐弟两了,是名垂千古,还是千古骂名,就看你们的能力了。”
这样一副重担,不由分说的就砸在她的肩膀上,不能挣脱,也不能丢掉。
偏偏现在姐弟两,一个被封了摄政王,一个被传了帝位,这不是让两个本就形同陌路的人,更加雪上加霜吗?
她想,父皇可能是忘记了,摄政王和皇帝,自古就是相看两相厌,视对方为眼中钉,是生死的对头。
看看以前那些当过摄政王的人,皇帝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千刀万剐。
其中有一个摄政王最惨,被当政的皇帝五马分尸了。
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紧接着,又想起父皇驾崩那晚,她去找魏文龙说话时,魏文龙那冰冷的语气和表情。
“别以为父皇封你为摄政王,就能让我甘愿叫你一声王爷!也别想让我喊你一声姐姐!”
魏怀柔顿时打了个冷颤。
不能想,不敢想!
一想,就想到了她以后的结局。
悲矣!
最近魏文龙做事的态度,也让她心里有些发凉。
就拿安葬父皇这个事情来说。
本应该两人商量着来办理,哪成想,他只召集了三位父皇亲封的辅佐大臣前去,也没叫她。
她知道后,赶着前去,到时,事情商量得已接近尾声了。
随后,告知她这个事的太监,被拉下去杖毙了。
她顿觉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冰凉刺骨。
再后面,魏文龙上了几天朝,不知听了谁的劝谏,纳了个妃子。
纳妃子本身并没有什么错,有些谏臣甚至还会夸奖皇帝。
但是,先帝驾崩,理应先封皇后,再纳妃子。
所以,魏怀柔第一个持反对态度。
然而,朝中除了辅佐大臣之一的徐首辅,和她站出来以外,皆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不动。
随后这个事情自然不了了之了。
这两个事情,让魏怀柔觉得,她六弟似乎真的不记得,曾经他也在她的怀抱里开怀大笑。
魏怀柔站起身,优雅的伸了个懒腰,取过一旁的斗篷披在身后,拿起桌上的一个小茶盏,朝腊梅花林走去。
漫步在腊梅花林里,嗅着清幽凛冽的梅花香,看着不远处歇在枝头的飞鸟,她漏出久违的笑容。
其实当摄政王真的好累的。
不仅不能开怀大笑,还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注意身边的人和事,丝毫没有在威宜山自由自在。
太阳还躲在厚厚的云层里,但天空却亮得刺眼,前面的腊梅花上,堆积着一些雪,腊梅花瓣上,一滴晶莹剔透的露水摇摇欲坠。
她把握在手里的小茶盏放在露水的下方。
露水好似知道有人会接住它似的,滴落下来。
如此反复,不过一会儿,就接了满满一杯。
她面露笑容,缓缓踱步回房。
才走进正殿,就看见魏文龙坐在上首喝茶。
魏文龙从没来过庆阳殿。
魏文龙小的时候,魏怀柔就喊过他来庆阳殿玩。
到现在,也就来过这一回。
魏文龙能来庆阳殿,魏怀柔很高兴。
她把斗篷取下放到一边,走到魏文龙身侧,把刚才接的露水拿给他看。
“皇上来的正好,这是阿姐刚刚接的腊梅花露,正好可以煮茶给你喝!”
说话的功夫,魏怀柔已经坐到火炉旁,用拿回来的露水在烹茶了。
魏文龙放下茶盏,说道:“朕从来不喝无根茶。”
“不要否认的这么快啊!不然一会儿喝得皇上停不下来!尝尝阿姐烹……”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魏文龙爆喝一声。
“够了!朕来这,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闻言,魏怀柔眼里闪过一抹黯然,随后抬头看向魏文龙,问道:“那,皇上来此,是有什么要事吗?”
魏文龙压下心里那股烦躁,说道:“以后没事不要随便找然妃的麻烦,朕见不得朕的人受委屈。”
她找白翩然的麻烦?
是她听错了,还是魏文龙说错了?
还有,难道那个白翩然来找她麻烦,她不能反击,只能接受吗?
那这样,她还是个人吗?
要是人的话,莫不是个稻草人?站那随便白翩然找麻烦?
一个人既然要去找麻烦,就别怪别人给她委屈受。
所以,魏怀柔觉得,应该让魏文龙知道,并不是她没事找事做。
遂说道:“我何时找过她的麻烦?一直都是她找我麻烦。”
“找没找过不重要,重要的是,朕不想听见有人说你仗着摄政王的身份,无故欺压别人。”
“哐噹”一声,一顶帽子不由分说的带在了魏怀柔的头上。
她没想到,一直的苛严守法、严己律己的做着自己事情,居然让人钻了空子。
魏怀柔问道:“敢问皇上,是谁说本王用身份欺压了他?何时?何地?何事?皇上有查过个中缘由或是起因吗?如果皇上不给本王一个交代,本王只好自己去查了。”
魏文龙有些头痛的捏了捏鼻梁。
其实他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刚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时,白翩然提着食盒进来了,他一眼就看见白翩然脸颊上红肿一片。
他随口一问,就听见白翩然说魏怀柔仗着摄政王的身份,不仅打了她身边的一个宫女,还打了她几个耳光。
一听是魏怀柔依着摄政王这个称号作恶,魏文龙当即觉得胸口火急火燎的,顾不得多问,就催促着白翩然走。
等人一走,魏文龙急匆匆的冲进了庆阳殿,甚至没来得及看庆阳殿的摆设、布局和风格。
哪知,进了殿里,才被人告知,魏怀柔不在。
他只好坐在上首等人回来。
喝着茶,逡着正殿的摆设,胸口的火苗和急切,一点点的减少,最后归于平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有人提及他姐姐、怀柔公主、长公主、摄政王等字眼,他就很敏感。
而现在,只要一说摄政王依着身份做了什么事,他的胸口就会燃起一簇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