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之女医神

话说老陈婆和老陈头驾着驴车回到家里,欢天喜地煮了红鸡蛋,分发给隔壁邻居,大家才知道已经在前面庄子里平安生产了,而且是龙凤双胎。

一时之间早起的人都围在一起,吃红鸡蛋,顺便恭喜老陈家添丁进口。村子里永远都不缺事后诸葛亮的人,陈家老嫂子说,怪不得会早产,人家双胎就是会提前生的,早时看她的肚子,她就觉得不太像是普通的单胎。村头的二叔公说,这是祖上积了德保佑呀,他们家祖坟上一左一右有两棵树头,这就是龙凤胎的征兆啊!众人大笑,那要是三棵树头,那他家岂不是还要再生多一个?这句话又提醒了老陈头,要看下吉日去坟前祷告先祖,为新生的两个婴孩祈福。

众人把生产的过程问了个遍,叹为观止:原来神医只有十四五岁莫不是观音菩萨座下玉女?!真的是技艺惊人,一摸就知道是双胎早产!而且还有止血神药可立刻止血!还会用金针刺穴的绝技,原来是得到了枝雅居士的真传!神医的分文不取,反送药材,真是仁善慈悲世间少有!……

不到两天的时间,周围的几个村落,都知道了前面的温泉庄子隐居着一位神医。老陈头家的媳妇在家难产,就是到那里才平安生出来的。后来越传越玄,更有甚者,说这位神医就是观音菩萨座下的送子娘娘,摸一摸肚子就会知道生男生女,喝了她的药水,马上就能止住流血,起死回生,等等。

等产妇刘氏和一双儿女回到家的时候,整个村落都沸腾了。每天都有人来家里看龙凤胎。而且还有很多家里有怀孕媳妇的婆子,专门来问老陈婆和刘氏,关于神医的种种治疗手段。宴席吃了一顿又一顿,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又一遍。很多家中有人准备分娩的妇人,都问好了神医山庄的位置。能救命的人,能不问清楚嘛?

自此之后,经常有村民把鸡蛋,水果,蒸糕,野鸡,腊肉等等放在庄子门口,都用红纸压着,规规矩矩的,就像贡品似的。出去采办的小厮回来告诉林歆越,这里已经被附近村民称为神医山庄,买办送货时只需说送到神医山庄,无不妥妥的。林歆越虽然觉得啼笑皆非,但还是觉得做神医比做妖孽好。从此,更要大家对外说是枝雅居士的关门弟子,传承的是门内正宗技艺。

最后,此事居然惊动了侯府,侯夫人吴氏来信询问此事,并说老夫人想念孙女了,要她回府居住。

林歆越吩咐小顺和王二要细心照料庄子里的草药,并提醒他们过段时间若有草药苗送过来,定要好好培栽。林歆越简单收拾了一下,只带着两个贴身侍女和药箱,坐上了侯府来接她的马车。

候府的马车宽敞舒适,三个人坐下绰绰有余,林歆越也没有什么架子,一路上和碧水小桃说说笑笑,很快就进了城门,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候府。

马车行至府前直街时,忽然被停下来,本来车水马龙的一条大街,突然就变得所有马车都停滞不前。侯府侍卫打探说,是前面一产妇紧急当街生产,幸好卖伞的店主善心用油纸伞把她团团遮住,但是现场没有大夫愿意过去帮忙,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马车也死死的堵住了。

林歆越一听就明白了,京都里的坐诊大夫,往往都自持身份,不愿意当街诊治,怎么会自发跑出来救助,再说了,能在大街上出这种事情的极可能是贫穷人家,也担心被家属讹诈。这可不比被王公贵族请进府里诊病,不但矜贵,而且诊金丰厚。

林歆越瞬间做了一个决定,她命侍卫回府再找一个马车两个仆妇过来,然后带着碧水小桃,拎着药箱往事发地点赶去。小桃和碧水跟着往前跑,只觉得自从跟了主子,变得胆大无比,时时做出惊人之举,以前看见血就晕的小桃,觉得现在已经可以杀鸡了。

走前仅仅几个马车的位置,就到达了产妇的位置。看见一个怀孕大概八个多月的妇人,躺在路上痛得不能动弹,身下流了不少血水,旁边有一个丫鬟头发凌乱,声音沙哑,跪着四处磕头,求大家救助。

丫鬟说他家夫人在探亲回城的路上忽然发动,马车夫竟然把她们丢在大街上叫她们自己去找稳婆生产,自己驾车跑了。

此时妇人身下的血越来越多,而且精神疲惫得快要失去知觉了,林歆越看情势紧急,决定在马路上帮妇人接产。

她让侍卫疏散周围人群,叫堵住的马车尽量都掉头走开,并吩咐碧水和小桃拿出药箱里干净的布巾,铺在妇人的身上身下。快速做了个检查,发现妇人并未开全,但是有中量流血,疑似有前置胎盘。林歆越让碧水拿出止血丹和白瓷瓶水备用,让小桃扶起妇人,亲自给妇人用溪水喂下止血丸。随后取出金针,快速针灸了几个止血的穴位,林歆越施针动作非常的快,周围的人只看到夹着几支针的手晃了晃,金针已经悠悠的插在不同的穴位上,林歆越轻捻慢弹,不到半刻钟,就撤了针。

没过多久,这妇人感觉到腹部一阵接一阵密集的疼痛,林歆越再检查了一下,已经接近开全。妇人觉得疲劳消除了大半,且又重新有了力气,就一心一意的听从女医配合用力。

生产过的妇女毕竟会比较快,不到半个时辰,一个婴孩就顺利的生产出来,林歆越动作飞快,清理鼻腔,处理好脐带,在几个呼吸间就把新生的婴孩处理完毕并包裹在干净的布里。随后清理完产道,再给产妇喝了一小口溪水,看到产妇精神很好,而且基本没有出血,用干净的布巾把她包裹全身,几个侍女一起把她抱上了旁边的候府马车。林歆越抱着婴孩,上了第二辆马车,一起往候府驶去。

眼尖的旁人认出了侯府的马车,不禁瞠目咋舌,“在大街上施救的医女难道是侯府的贵人?”

马车有侯府侍卫开道,不多时,两辆马车抵达了侯府。候在门口的婆子丫鬟用平板推车,把大人和婴孩送到一间备好的厢房里安置。林歆开了预防感染的药方,叫府里丫鬟抓药给产妇煎服。妇人和她的贴身侍女看到居然住进了侯府,心中万分惶恐。知道救了自己的肯定是候府的贵女了。想着今天差点命丧黄泉,一尸两命,结果有贵女从天而降,妙手回春,救下母子二人,想到这里,妇人不禁抱着孩子呜呜的哭了起来,只说定是观音菩萨派她来救了自己的命。

这新生的婴孩白白胖胖的也不爱哭,妇人哭的大声,他却对着林歆越微笑。林歆越问产妇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妇人说,家住西六胡同,前些日子去大通探望急病的母亲,不想回来的路上突然发动,幸亏遇到林歆越仙子般的人物,救得她和儿子一命,待她贴身侍女通知她家相公来接,齐齐再叩谢姑娘。

林歆越安慰妇人几句,吩咐她好好服药休息,安排个丫鬟服侍,随既离开此处往自己院子回去。主仆三人好好洗漱修整一番之后,总算是放松下来。

看着时间已经不早,林歆越带着碧水小桃,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去,在门口禀报,说是孙女已回府求见老夫人。话音刚落,就听到老夫人的声音说,你这个不安分的,赶快给我进来。

看到林歆越,老夫人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对站在自己旁边的吴氏说:“原来也不曾发现你有这般胆量啊,一个小姑娘,现在竟然能当街救人了,本领大的很,大得很啊。”

原来只听说你在庄子里救治了一例产妇,怎么今天在马路上?光天化日之下,又救了一个。”老夫人问完,笑个不停。又突然想起,

林歆越一贯善于向老夫人撒娇卖萌,听老夫人夸赞,立马过去,摇着老夫人的手臂,娇声说:“我有什么本领呀?就算是有,那也是老夫人教的好。”

老夫人又问道:“原来只听说你在庄子里救治了一个妇人,怎么今天又在路上又救治了一个?现在可好了,估计不到明天,整个京城都知道我们侯府出了一个当街救人的小神医了。”

林歆越是无奈,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讲了一遍。从拜师学艺讲起,然后回到庄子如何如何救了一个农妇,周围的村民现在把祖母名下庄子叫神医山庄云云,最后又讲起今天马路上遇到这个流血颇多,情况紧急,无奈之下只好当街进行接产。所幸有惊无险,母子平安等等。

老夫人和吴氏听得津津有味,直呼情节比画本还精彩。林歆越又把上次梦中飞天神女要自己行医积德,以图后福的话又说了一遍。解释道,所以每次都竭尽全力救治病人,就是这个原因。

老夫人本不是一般妇人,候府出身武家,老夫人早年曾经跟着侯爷上过战场,是个胸有沟壑,胆识过人的女英雄。她夸赞林歆越:“果然有你祖父当年的风范,如此甚好,甚好!”

吴氏听到老夫人夸赞自己的女儿,心花怒放,其实心想着教养女儿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用完午膳,林歆越回到自己的闺房。

她吩咐碧水带回来的医学书籍放好,把医药箱放到床边的暗格处。不能让其他人看见。

碧水比较心细,林歆越就把帐房钥匙交给他,管理自己的私库,头面等金银首饰。

小桃则负责采购心药苗的事情,小桃性格开朗,应变能力比较强,由小桃在外面行走采购一些特殊物品,会直接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