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之女医神
景洪帝醒来看见林歆越,便知是她救了自己。只是,他的阿越脸色非常不悦,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景洪帝动了动手指,心想糟了,遇到刺杀之后来不及换衣服,身上这明晃晃的龙袍,不就是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吗?以往贩卖中草药的洪三爷,忽然成了九五之尊,林歆越肯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糟了!
景洪帝刚一想解释,嘴里便被粗暴地塞进了一粒药丸。林歆越递给暗二一把剪刀,说:“把他胸口的衣服剪开”。
一晃眼的功夫,暗二甚至还没剪完最上面的那层龙袍,林歆越已经找到碧水,小桃,带着手术包等一干用品回来了。
暗二的剪刀被碧水夺去,并凶巴巴的对他说:“你可以走啦!”暗二呆了一下,心想这姑娘怎么这么凶。就这发呆的空隙,小桃不客气地把他挤开,顺便用肘部推他一下,嫌弃地说:“走开,别挡住!”暗二退后一个激灵,立刻找最近的窗户翻滚出去,往院子里暗一藏身的树上跳上去,跟暗一并着蹲在一起。
只见旁边暗一的肩膀不停地抖动,这厮肯定在偷笑。暗二心里郁闷死了,他们暗卫平日大多隐匿在皇宫里,见到的都是娇滴滴的娇柔女子。何曾见过这么凶悍的姑娘,太吓人了。
这个时候,福顺带人赶到了。暗一连忙现身,指指屋内,说到:“陛下已经醒了,里面正在手术。”然后又跳回树上,隐匿起来。
福顺一摆手,身旁的侍卫们各自围着屋子寻找有利地形潜伏起来。今晚的刺客明显早有预谋,只愿现在没有暴露行踪,否则会招来第二波刺客也不一定。
福顺上前敲门,小桃把门打开,不理不睬的回到屋内。福顺在路上已经料定陛下身份已经暴露,此番进来,更是低眉顺眼,完全没有御前大总管的气势。
此时,手术已经做完,旁边桌上放着一只带着血污的黑羽箭。景洪帝露着上身半坐着,神志清醒,林歆越正在给他包扎伤口。景洪帝看见福顺,轻声问道:“人抓住了没有?”福顺跪下回话:“回禀陛下,抓住了两个,其余都自尽了,方统领正在审讯。”
林歆越此时说道:“算你大命,箭头再偏半分你就没命了。你们赶快回皇宫去吧!民女这里屋小简陋,皇上还是回宫养伤吧!”
景洪帝心里黯然,心想此番隐瞒身份,他的阿越必然恼了,但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走。他朝福顺眨眨眼。福顺心中了然,忽然就悲悲惨惨的跪地哭了起来:“林姑娘您有所不知啊!此次遇刺,惊险万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安全的地方?皇宫虽然看起来大,但犹如一个筛子一般,各方人马均安置有人手,不知道杀手隐藏在什么地方。陛下自登基以来,在皇宫内屡屡遇刺,真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
林姑娘,此刻外有草原部落来犯,内有各路藩王蠢蠢欲动,倘若有个万一……呜呜呜……那可就完了!林姑娘,我们陛下他不容易啊!!还望姑娘多多体谅。”说完又用袖子擦了一下鼻涕,继续说道:“昨晚多亏姑娘救了我们家主子,福顺在这里给您磕头了!多谢您大恩大德,福顺无以为报,只待来世做牛做马,再来报恩!”一边说,一边磕头。
林歆越看着痛哭流涕的福顺,再也狠不下心来,心想做皇帝的表面风光,其实承受着内忧外患,说不定哪天就被刺杀而死。
她向前一步,把福顺扶起来,语气也缓和了很多,对景洪帝和福顺说到:“那就留在这里养伤吧!只是这里人多眼杂,切切要安排好护卫。你们给皇上擦身换衣吧!我们就在隔壁厢房,如果夜里发烧不适,就通知我们。”说完就走了。
景洪帝心知这回得罪狠了,如今只望日后想法挽回。福顺擦干眼泪,凑上前去邀功:“陛下,你看我说的可对?”景洪帝想起他说的话,心中难受:“这么多年也辛苦你了!昨晚也多亏了你。”福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陛下,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随即福顺给景洪帝擦干净身上血污,换上透气的亵衣。景洪帝喝下小桃送来的药,慢慢的睡着了。
福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想今晚惊险万分,幸亏林姑娘妙手回春。如果景洪帝有个好歹,他这个大内总管也就跟着凉凉了。
他拿起桌上的那只黑羽箭,发现箭头发黑,分明是浸泡了毒药。当下心中一寒,也不知道是哪路人马,发了狠要取陛下性命,这分明是冲着皇位去的。只要今晚遇刺身亡,只怕明天龙椅上就会立刻换个皇帝。太后是安王永王的生母,这么多年,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
福顺走出门外,叮嘱暗二,把所有暗卫都调来神医山庄。此时,方统领赶到,据他所说,两个黑衣人已经毒发身亡,应该是在出发前就服下了慢性毒药。但是背后均发现黑色刀剑交叉的符号,该是一个机构培养的死士。此外,在屋顶放冷箭的人武功高强,并未能抓住。但是方统领和他交手几十个回合,发现他的武功来源于云南一带。
福顺与方统领也是老交情了,在景洪帝还是皇子的时候,方统领就已是他的贴身侍卫。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方统领拿着皇上的随身玉佩去京郊大营调兵,务必把神医山庄进出的几个路口都严密监视。同时,在附近山林中驻扎五千士兵,直到皇上醒来再做打算。
林歆越在隔壁厢房一言不发和衣睡下,碧水小桃也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也不多话,各自守夜不提。
景洪帝一直睡到天亮,睁开双眼,看见福顺欢喜的说道:“陛下,您醒了,您动动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景洪帝动了动手脚,发现手脚行动并无障碍,全身就胸口有点发疼,于是他叫福顺扶他坐起来。福顺看见景洪帝恢复很好,不禁喜出望外。
他在景洪帝背后垫了枕头,让他坐的舒服。福顺高兴地说:“陛下,我去告诉林姑娘,你醒过来了。”接着就一溜烟走到隔壁,找林歆越去了。很快,林歆越就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亲自喂景洪帝喝了药水,服下药丸,检查过绷带没有渗血,一言不发便离开了。景洪帝只恨自己不能伤得更严重一点,刚才他的阿越正眼都不瞧他一下了。
他长叹一声,问到:“把我的玉佩拿去调兵了没?”福顺说:“已经从京郊大营调了五千精兵驻扎在附近山林。神医山庄的入口也被严密监视着。所有的暗卫已经调到这里。”福顺跪下,把九龙玉佩归还给景洪帝。
同时,他又拿着那支箭指给景洪帝看:“陛下,此箭箭头上分明淬了毒药。”景洪帝沉吟半响,这箭毒分明已解,恐怕也是林歆越调制的解药。他想起荷包里的药水,很有可能就是阿越送给他防身的解毒药。他问福顺:“我的荷包呢?”福顺从枕头下掏出荷包,放在景洪帝的手边。
景洪帝扶着福顺走到隔壁房门,便要敲门找林歆越。林歆越今天没有出诊,一直留在房内,准备处理紧急情况。她开门看见景洪帝,怒声说道:“你不要命啦!快回屋躺着。”景洪帝拿起荷包,干巴巴的说:“药水,喝完了。阿越,你来陪我好不好?”
林歆越看了一眼荷包,上面还沾着血,心头不禁一软,低声说:“你先回去。”景洪帝大喜,转身回去厢房,端端正正的盖好被子,靠在床头。对福顺使了使眼色,福顺说:“我去沏茶。”他在林歆越进来之后马上退了出去,极有眼色的掩上房门,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走近打扰。
景洪帝温柔地望着林歆越,无奈林歆越疏离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言不发,手上拿着一本医书正在一页一页观看。
景洪帝无法,只好无话找话说:“阿秀,你看这只箭,上面是不是涂了毒?”听闻中毒,林歆越走过床前,接过黑羽箭,端详了一下箭头,又闻了一下,发现有一股腥臭味。林歆越说:“曾经闻过这样的味道,很有可能是蛇毒,来自于云南。”
“云南?”景洪帝,自言自语的说道:“永王就藩在云南。”
景洪帝对林歆越说:“自我登基以来,在皇宫里经常发现食物或药里有毒。幸好,每次都能及早发现。由于我母妃死的早,掌管六宫大权的是永王的母妃,我的东宫之中,经常塞满了其他人送来的耳目。
登基之后,皇宫虽然几次清洗,但仍然像个筛子一般。我今天穿的什么颜色亵衣?明天就能传出宫外。
因此,我也常住在青云山行宫里。上次见你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前去青云山北峰采药,我们不放心,就跟在后面。想着万一你掉进北边的悬崖,也可及时救回。
没想到这悬崖下竟然内有乾坤,我们也因此结识。我可以对天发誓,就除了身份这一件事情隐瞒了你,其他的都是真心待你。阿越,你原谅我吧!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林歆越本来觉得受到了欺骗,心中非常恼怒,但是听他诚恳的把事情原委道来,心中的怒气就慢慢消退了。况且他本就是个皇帝,虽然身份已经暴露,但从头到尾说话都是用我,而不是“朕”,说明了景洪帝的确是真心待她,把她放到了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面。
于是她静静的看着景洪帝,一言不发,慢慢的她发现景洪帝的耳朵又红了起来。林歆越又好气又好笑。
她考虑了一整晚,觉得两人身份相距太远。而且作为一个现代人,也不能够接受拥有三宫六院的皇帝。
她对景洪帝说:“我此生夙愿便是悬壶济世,注定要行走于江湖之间,抛头露面。而您的身份是九五之尊,此生要在紫禁城中,金銮殿上,接受万民朝拜。”
“我们的身份相差太远,我们要做的事情没有交集。注定了不能够在一起。”
“我们现在刚刚认识,还有些许新鲜感,等你一旦考虑清楚,你的理性与王位背后的利益会告诉你,整个京城会有无数的贵女适合做你的皇后与各宫妃子。”
景洪帝听罢,眼圈发红梗咽道:“不,我只要你,我说过的,只要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林歆越轻叹了一声,留下一张手帕给他,转身离开了厢房。
福顺站在门口,声音若隐若现听到了一些,此刻不敢进去,在门口低垂着头,心想自家主子一直把林姑娘放在心尖尖,现在林姑娘拒绝了陛下,还不知道陛下该有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