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苏姜的世界

很快有女佣找到楼上画室,是个年轻的妇人,因为鞋子沾了湿泥,管事的年长女佣命她们都脱下鞋子才能上楼,手心里少少的只有五颗浆果,还带着湿润的青草香,应该是遵照了管事的吩咐。

年轻的妇人没敢打扰作画的苏姜,走向准备好的桌子。

“啊!”妇人低声惊呼一声,想后退却不知为何腿先软了下来,慌忙用另一只手扶住旁边的画架,低下头大口喘息。她先前只看到在门口画画的苏姜,转身才看到那面眼睛墙,小姐的画室里怎么,小姐怎么会画这种东西?

整整一面墙,画的都是眼睛!

有平直如死鱼眼的,有弯着露出邪魅的,有留着血泪的,有目露凶光的……

寺庙里的壁画都没有这幅直击灵魂。

女佣只觉得以往自己都白活了几十年,那么平和安静宛如大家闺秀的小姐,她的画笔如此犀利诡异,这个家真正深不可测的人应该是小姐啊。

苏姜观察女佣的反应,和她预料的一般,普通人乍一看见这幅画,便是她这种模样,被骇到、惊恐和惧怕。

“你还好吗?”苏姜动也未动,只是悠悠盯着她看。

虽然感觉小姐的样子变得冷冰冰,可女佣恢复了不少,坚持把管事交代的事做完。

轻轻摇摇头,女佣忍不住身体倾向苏姜的方向,浆果放在桌上的小碗里,用石杵一点点压碎。果子很少,女佣不敢抬头,不太稳的手还是坚持捣了二十多下,这才光着脚急急跑了出去。

苏姜继续坐在门口等待下一只猎物。

女佣们每人都往画室里跑了至少两遍,苏姜这才让她们停下来。可苏姜并没打算放过她们,留下两名女佣把画室所有的窗帘布摘下来,清理画室,剩下的人去院子里找能做植染的植物。

画室里的两名女佣,一人年长些,经常劳作的她肤色黑黄,手关节宽大,听管事说是在厨房负责改刀之类的工作,另一名很年轻,苏姜记得她是新来的女佣,负责二楼的卫生清理,家里本不缺人,可她是管事的远方亲戚,手脚十分勤快便留下来。

苏母是想让她来照顾苏姜。

两位女佣合力把墙上的窗帘布摘下,可是眼睛墙上的两人都不敢近前。

苏姜在一旁声音幽幽地说,“这幅画叫渴望。”

“被这些眼睛盯住的人会变成疯子。”

慕铭约林瑶吃饭,林瑶特意选了一家口碑甚好的法国餐厅。

“以前在法国留学的时候,学长很喜欢吃生蚝,正巧这家今天有吉娜朵,学长运气真好。”

慕铭客气道,“都是沾了学妹的光。”

林瑶介绍,“这家的大厨对美食的理解非常有意思,学长可以慢慢品尝,他家的后味总是能给人惊喜。”

慕铭点点头。

林瑶点了十二道菜,每一道都是精挑细选才出现在餐桌上。

第一道菜品上的很快,作为生蚝里的王者,慕铭对这道菜却吃出了点压力。

赞美过吉娜朵之后,两人聊的话题便转到上学时的那些趣事。

林瑶说,“高二那时我特别骄傲,拿了国际小提琴大赛的第二名,可是同学们却只会嘲笑我,说我技不如人。”

林瑶弯起柔美的嘴角,眼睛里露出崇拜的神情,“那时要不是学长鼓励我,我大概一辈子也走出情绪低谷,成为了别人眼中闪耀的自己。”

林瑶害羞的说,“我还把学长的话写出来挂在书桌上。”

慕铭有些受宠若惊,“我自己都不太记得清了。”

林瑶语气真挚,“那句话是,第二名固然可惜,可他既不会让人沾沾自喜,还能督促人向前努力,永远不要小瞧第二名。”

慕铭说,“嗯,没想到学妹记的这样深。”

慕铭对这件事有些印象,当年他无心插柳之事,却让林瑶记得许久,幕铭有些意外。

慕铭记得后来林瑶加入了他所在的社团,也一起参加过校外活动,长林瑶一届的他后来出国,而她也随之去欧洲留学。其实并没有多照顾过她。

聚餐时怯怯的小姑娘,谁跟她多说一句话都像要哆嗦的样子,也没人真的去欺负她,林家的保镖。哦,听说揍过不少人。

后来他马上又去美深造,所以后来对林瑶的印象便不大深了。

那时的他忙学业几乎要睡在键盘上,除了必要的交际,无暇他顾。

“嗯,学妹的天赋和毅力并不比男儿少,即使没有我这个引导,迟早也会光芒闪耀。”

幕铭所言不假,林瑶长相甜美,气质古典,奇妙的融合让她在文艺圈里知名度不小。

林瑶柔声谦虚道,“学长说的哪里话,点拨如引髓易经,没有你,我也不会是我。”

主菜吃完,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两人聊到艺术上。

“上次见到约克,他对艺术很有独到见解。”慕铭说,“他最近老老实实在公司上班?”

林瑶说,“怎么可能,他连打卡都要别人代。”

慕铭说,“哦,那很不错了,起码考勤会很好看。”

林瑶以为他说的是关念心,不禁露出惺惺相惜的笑来,“羡慕这样有恃无恐的人生,被人疼,被人宠。”

“你也不差。”

“小时候确实无忧无虑的快活,最近几年我却越发混了。有时想我要是有其他兄弟姐妹就好了。”

慕铭被逗笑,“你这想法可真是艺术家思维。”

林瑶摇头,“学长别笑话我。其实在我去留学的时候还在想,林家这么大产业,难不成他真有其他继承人?一面为母亲觉得悲哀,一面又为自己不用承担着责任而欢欣。结果在我想继续登上舞台,或者继续深造的时候,父亲对我说,已经让你享受够久了,是时候回来尽你的责任。”

慕铭说,“林叔是心疼你。”

别人家的父母是天上飞,林家的父母是地上追。

林瑶的脸上带点愁容,“这也是爱的负担。”

最后一道咖啡和甜点送上来,林瑶搅着咖啡,轻声叹息,“我现在压力好大,我爸的意思是让我嫁给约克。”

慕铭说,“林叔一直尊重你的意见,那时我记得林叔一开始是想让你在国内念大学,可后来还是支持你出国。”

林瑶偏头视线看向窗外,落在未知处,“我想过两年再订婚。”

慕铭疑惑,“为什么。”

林瑶转过头,“林氏现在和PUL的关系,一场订婚没有多大关系。”

慕铭摇头,“商场瞬息万变,早点巩固关系是未雨绸缪。”

林瑶说,“你也是这样说吗,和我爸爸说的一样。”

慕铭说,“那为什么要两年后,你不像是有喜欢的人。”

林瑶苦笑,犹豫了一会儿,幽幽的缓缓地说,“我想在舞台上再待两年。”

慕铭微愣,没想到林瑶对小提琴的热爱,会让她做出这种决定。

林瑶沉默了一会儿,“我私下找过约克,可他知道后就不太爱搭理我。后来,后来他就有点过分。”

慕铭问,“他欺负你?”

林瑶咬着唇,有些为难,张了几次嘴,像是突然有了勇气,语速越来越快,“他后来问我,能不能帮他约念心出来。”

慕铭反应极快,冷笑道,“他想约念心?大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林瑶假装恍然大悟,接着气愤道,“念心和苏姜一向关系最好。可是,现在整个锦城谁不知道学长和苏姜相看过,这,约克也太过分了。”

慕铭没想到林瑶会这么说到苏姜,他本以为约克是想娶念心。

短暂的沉默,慕铭说,“凡事不到最后,都不能断定结果。”

慕铭提起今天这顿饭的目的,“你和何白夜是怎么回事?”

林瑶还以为慕铭不会提这件事,哪知他放在最后突兀表态。“这件事不是我做的。那些照片对我影响也不好。”

慕铭道,“是约克找人放的。”

林瑶吃惊,怒骂道,“这个小人,他一定是知道我要和……”林瑶连忙收口,差点说了心里话。

慕铭说,“何白夜不适合你。况且你想过出了这事儿,有什么后果吗。”

林瑶怯怯的,眨着眼睛像无助的小白兔,“我,我只是和他见了面,也没做什么。”

慕铭叹了口气,不忍心说出真相。

林瑶看向慕铭,她的眼神好像随时要哭出来,说话也微微哽咽,“我本来打算,打算找学长您帮忙,可是,我听说慕阿姨有中意的人选了,我就没办法了,没办法了。”

慕铭连叹息也终止了。

想了想才劝道,“找谁帮忙都是引鸩止渴,林叔不会同意的。我现在担心的是,约克还会做些什么,你就没想过,他若是不同意联姻,不可能来锦城。”

林瑶闻言,表情顿时一僵,悬而又悬的眼泪硬生生憋回心里,咬着唇颤声说,“那怎么办。”

慕铭说,“想办法安抚约克,然后再说吧。”

林瑶低头擦眼泪,心里却松了口气。

“学长你不打算出手吗,万一约克盯上了念心妹妹。”

慕铭交叠双腿悠闲地往后一靠,“已经有狼盯上她了,不差再来一头,正好让他们二虎相争,我正好一起收拾。”

林瑶想问是谁,可不想让慕铭以为她爱扒八卦,便说,“学长有安排就好。”

又道,“念心妹妹有学长这样的哥哥保护,真是羡煞旁人。”

慕铭晃动杯中咖啡,喝一口,凉了。

两人告别后,慕铭没回公司,直接开车回家。慕母见到慕铭回来,问道,“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你要出差吗,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

“没有,今天就是回来多陪陪您。”

慕母上下打量儿子,“我听念心说,别人背地里给你起了个称号叫小狐狸,你说吧,特意腾出功夫来找我有什么事。”

慕铭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难得说话多了几句,“我爸跟姑父出去鼓捣他们的钓鱼协会,妈,你要是撵我回去加班,我也不去,今天儿子陪您聊会儿。”

人人都道慕铭是个工作严肃生活自律的人,却不了解他在亲人面前和他父亲一样,都是个没脾气的。上次他人还在公司,可是慕母让他来接人,他明知道是变相相亲,可自家母亲要求的话,他便会过来接人。

说起来,他们一家人都是一样的性格,对亲人从不过分指责,反而互相包容体谅。连常来慕家小住的关念心也多少沾了这种脾性,好脾气是真的好,只不过她性格比慕铭少了很多收敛和伪装。

“我想想你找我聊什么,我偏不和你聊。嘿!”慕母调皮的不接儿子的茬,转身招呼厨房早点准备晚饭。

“妈,我在外面刚吃完,晚上饭不用提前准备。”

“你吃过了,晚饭不带你那份就是了。”慕母不满的看向儿子,“看样子你约的不是公事,让我闻闻,身上有没有香水味儿。”

慕铭想躲又不敢躲,“妈。”

慕母诈他,“果真有香味。”

慕铭笑道,“妈你这招都用老了。”

“老不老,好用就行。你约的不是苏姜,对不对。”慕母断言。

慕铭苦笑,“再猜猜。”

慕母装冷酷地样子,“不猜,总共无外乎三个答案,念心,苏姜,和其他女人。”

慕铭忍不住好奇,便问,“妈,你很喜欢苏姜,能告诉我原因吗?”

慕母不答反笑,“你猜。”

慕铭说,“外面都说我和苏姜要订婚了。”

慕母听了却没生气,得意道,“我从母亲的角度看,她是你的唯一人选。”

慕铭想过很多答案,唯独没想过慕母会给他一个如此无解的答案。

“妈,我以为您不会干涉我的婚姻。”

“如果我干涉,你现在人就在订婚宴上了。”

慕母说,“铭儿,对于婚姻,那些家族利益联姻或者财富垄断,都没什么重要,两个人结合,彼此懂得互相包容,理解彼此难处,才能走得长久。家和万事兴,妈只是想让你找一个本地的姑娘,门当户对的,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