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竹马不容易
却说沈昭落走出苏若澄房间后,他怔然站在回廊中,一想到苏若澄刚刚与他说的那些话,他的脸颊就忍不住发烫,嘴角也微微上扬。
这样看来,他与她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温润少年于回廊中轻声念出这句诗,他轻笑了声。
届时他定许她红妆十里,将她风风光光娶回东宫。
他双手负背站直深呼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正想施轻功回东宫时,他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同明月交代,于是他回头走到门前,低声与明月细细嘱咐道:
“你们服侍需小心些,万万不要让她的伤口碰到水,否则可能会发炎。也让她的手少动些,不然扯到伤口会疼,你们必须看紧她了。
还有,一定要眼看着你家小姐把药喝完,一点不剩,莫要纵容她不喝药。
一阵我会让一位名叫木清的姑娘来找你,让她以后跟着你家小姐,保证她的安全,听清楚了么?”
明月一边听一边不断点头,最后毕恭毕敬福了一礼说道:“奴婢谨遵太子殿下命令,定会好好照顾小姐。”
沈昭落淡淡“嗯”了一声,便走远了。
直到沈昭落走得没影了,明月还留在原地震惊。
天呐,惜字如金的殿下今晚为了小姐同她说了好多话。
看来,殿下是真的很关心很在意她们小姐,那便太好了。
小姐做太子妃的愿望定然会实现的!
这厢沈昭落的心还在强劲有力的怦怦不停,直到他走出清溪院后,被捎有寒意的晚风吹了几吹,方才彻底冷静下来,又变回了往日那个冷清淡然的太子殿下。
他抬头望了望今晚的夜空,月明星却稀,云层随风翻涌,不断飘泊。
他打了个特殊的响指,身后瞬间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女子,马尾高高扎起,利落简洁,然面容却生得极为纯良无害。
女子单膝跪下,恭敬垂首:“殿下有何吩咐?”
沈昭落缓声道:“这段时间你便留在清溪院保护好阿澄,一会直接去找明月姑娘,她会安排妥当的。”
“木清明白。”
……
东宫,书房内。
沈昭落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坐着,把玩着手中的玉笛,面前站着六位与木清穿着同样衣裳的人。
“芍药花田出事的时候,你们都去哪了?”
沉寂不过几秒,其中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单膝重重跪下:
“殿下有所不知,今日陆续来了三波黑衣人想要行刺,一开始本是属下与木渊去解决,无奈寡不敌众,属下二人不敌,只好叫上剩下的人帮忙。是属下无能,这才使得殿下差点出事,更使得郡主受伤,木淮罪该万死。”
说到后面木淮便开始磕头,样子既焦急又后悔。
其他五人见状也跪下磕起头来,那哐哐的响声此起彼伏,散开于书房中。
“属下知罪,属下无能,殿下莫要生气。”
沈昭落瞧他们磕得额头都发青了,才出声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次便罚你们今晚去雪楼里闯上个三遍,历练历练,明早前回来。”
听到雪楼二字,他们几个人心颤了颤,欲哭无泪。
雪楼是个什么地方?!
雪楼内机关复杂,阵法奇异,暗藏玄机却也危机四伏,要是武功不够高深,分分钟会在里面因遇险而死,且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进去了,正常来说起码得需花费两三天时间才能出来。
如今殿下让他们用一晚的时间去闯三遍雪楼……
呜,他们心里苦,但他们不说。
平日里温柔的殿下生起气来不得了啊,得要人命的。
木淮一个大男人的表情带了些小媳妇儿的哀怨劲看向木渊。
都怪你!太不能打了!
木渊嘴角微微抽搐,好好的一个大男人跟个委屈巴巴的小媳妇儿似的。
他转头眨眼示意木浅与木深这对双生子看木淮的表情。
木浅和木深循意往木淮那看了一眼……看到后便开始努力憋笑。
二人默默垂首,各自用胳膊推了下隔壁的木涯、木泽。
木涯表面上淡淡扫了一眼木淮,复移开视线,表情平静无波,然其内心狂笑连连。
而木泽却是看也没看木渊一眼,独自站起身来,率先走了。
沈昭落看木泽走了,其余五个人还一动不动,他挑眉:“还不去?”
他们一听便立马站起身来,只留下句“属下遵命!”,五个人便争先恐后溜走了。
毕竟,谁最迟进去谁吃亏啊!
沈昭落看刚刚还实实在在跪在桌前的人霎时间消失不见,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他一个人,还有那飘出缕缕青烟的香炉,青烟在他周边缭绕,有一种朦胧又静谧的美。
他惯性去轻轻抚摸书桌上的兔子形印章,微勾起唇角,手执玉笛,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在院子里打理花草的承明见自家殿下回来了,先是回房中泡了杯温茶给他,而后他瞧见殿下身上衣裳染了脏污。
于是承明问道:“殿下现下要沐浴么?”
沈昭落低眸扫视了下自身的情况,只点了点头,承明便去准备了。
沈昭落端着手中的白玉瓷杯,眉头微皱,在思索着今日之事。
三波刺客、洛川县、杨潜之女杨芯、粉衣女子……
今日种种究竟是一人所为亦或是多人谋划呢?
这些都是是冲着他一人来的吗?亦或是冲着其他人?
在他看来,在暗中隐藏着的人必须得尽快找出了,他没有纵容危险扩大的习惯。
把所有将要冒出头的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这才是他的作风。
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他忽而想到一个嫌疑很大的人——逸王世子沈无茗。
会是他吗……沈昭落闭上了眼睛,可他希望不是他想到的这个人。
这时,承明来到他身后:“殿下,你可以去沐浴了。”
沈昭落睁开眼睛,转过身:“嗯,知道了。”
他沐浴完后,再呆在榻上看了会书,夜已深,东宫被一片无形的黑暗笼罩着,只剩微弱的烛光摇曳,还有点点星光,在弱弱照亮整个房间。
沈昭落身着里衣准备回床上就寝,然他清醒无比,毫无一丝睡意。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未得到解答的疑问实在太多,而他也挂心在将军府的苏若澄,不知受了伤的她今夜能不能安然入睡。
他忽而有点想去瞧瞧她。
他们明明才分开一两个时辰,却好像已经分开了许久,愈是念着她,那想要见她的冲动愈发强烈。
他飞快穿戴整齐,推开窗,悄然无声地乘风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