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火如烟

在大殿内的一众人听着踏进大殿的脚步才齐齐转了身来,这大殿上的皇室没有一人不识得客翰,只是看着这穿着粗布麻衣的小少年,便已然认出了那客翰十成十的模样。礼部尚书看着大殿上的人,那站在瞿卿明身后的人不知所以,而站在老王爷一侧的又是沉默不言,当客翰那事发生时尚书仍只是一笔录小官,自然未曾见过,只对着这事情的来去倒是听着人说道也是了解一二。

话说在疯帝初为太子时,客翰还未被皇后收养,客翰为人虽性情真挚,但却极其好色,早年在宫中便出过不少蜜事,但为着皇室的声誉,也是暗暗处置下了。只一次亲宴上,客翰去侧殿换下被酒水泼湿的衣裳,却正好撞见了袁秀大哥袁律的女儿,瞧着那女子的容貌,色心四起,在偏殿便侮奸了那女子。

还偏偏被皇后以及一众皇室撞了个正着,原本想着客翰给人家一个名分,却不想女子贞烈转日在自家的佛堂出了家。袁律一家并不打算至此罢休,攀扯着客翰,讨个说法,还状告到皇帝处,皇帝知道后便发了怒,当即杖责了客翰。但袁律还是时不时的去找客翰,后来皇后找到了客翰,没过多久客翰便被皇后收养成了嫡子。

这辱女仇人转身便成了这般荣华之人,袁律便进宫与皇帝说道,却被皇帝派去了战场,本就是一个文臣却硬接着任务去了,自然这一去便是再未归来。

这其中的边边角角用屁股想想也是明白的,若说是皇后算计的客翰,若不是客翰自己好色难把控,也不会一步错步步错,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便是这般吧。

后一年便传出了那女子在佛堂投了井,再接着便是这年袁秀叛乱。尚书理着脑中的想法,担忧的看着大殿上的皇室,唯一可选之人,便是眼前这个人,而这个人若有朝一日知道了始末,也不知究竟会如何,尚书挥开了脑中的想法,摇了摇承重的脑袋,先走了出来,从着这少年正正经经的拜上了一拜,跟着瞿卿明也跪了下来,如尚书一般的跪了下来,接着大殿中的人也都一批接着一批的跪了下来。

站在懵懂的少年背后的齐训强控住想往外逃的少年,被强留在原地的少年,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场景,又想起前几日开始嬷嬷看着自己便叹一口的气,这少年这时才一寸一寸的相信了齐训方才在路上所说的,自己便成了这天下的主人。

少年从懵懂中醒了神来,微微驼的背强打的直了起来,咳嗽了一声,瞿卿明抬起头看着少年,少年也看着瞿卿明,两人眼神交接。

少年不知该如何,一干人便就这般跪着的就一直跪着,站在的便一直站着,还是老王爷先受不住,发了话:“礼部?可是先入谱还是先升座啊?”

众人这才得了大赦一般悠悠站了起来,礼部尚书思忖了片刻,便先寻人替少年换了龙袍。这龙袍本是按着成人身子做的,穿在少年身上也是大了些。

在中和殿升了座,少年端坐在椅子上俯视着大殿上的人,各级官员全都在大殿上站定行礼,礼毕再转正殿即皇帝位,礼乐站着,只设不作,听着午门上传回了鸣鼓声,阶下打了三下鞭。

这般新帝便作登了基了。

朝臣穿着素缟出了宫,在自己府中哀祷。

瞿卿明回了府,便在府中转悠了起来,一时也未停过。正赶着,吴汉裹着战袍找了来。

吴汉气冲冲的追上了瞿卿明,叫住了,瞿卿明这才停下脚步转头看了来。

瞿卿明看着吴汉的衣着,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见着吴汉,又想着自己那时无论如何也看不上吴汉的想法,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瞿卿明面露笑容,等着吴汉靠近了过来,还未等得吴汉发话,便先伸手替吴汉先收拾了衣襟,抖擞了下腰封。瞿卿明猛然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也是欣慰了,脑中又浮现出自家那个胖墩也是无奈,就暗暗静静的做个胖子也好了。

吴汉摆下瞿卿明的手,说道:“先生,为何要让那乳臭未干的小儿坐那个位置,先生就甘愿一直在下头做王?也不愿立升成皇?”

“你还不懂,等你再过些年自己就会知道了。”瞿卿明无奈的笑了笑,拍了拍吴汉肩头的屑。

“就像知道齐训与蕉月的事情一样?”吴汉一下耷拉下了脸,黑着声音说道。

“你……,也是我蠢笨,以为早告知与你了,不想你却偏歪了,你现在知晓了也不晚,先成立业再成家也不急。”瞿卿明一脸尴尬的说道,心中诽侧着齐训。

“我用过的自然是不会再二给。这事便不再提了,我这次走便会带着蕉月一同去,再回来恐怕就要过些年了,先生……好好保重。”吴汉说着话,退了步下拜上了一拜,便转头出去了。

瞿卿明还未从吴汉的第一句话中明白过来,吴汉便已经没了踪迹。

瞿卿明皱起了眉转了头,看着屋檐底下的齐训摇了摇头,便自己去了秦韵房中。

才进屋时看见便看见秦韵坐在床边,余唱晚抱着瞿诜哄玩着,自己这个儿子倒是不认生,只要是个人都能抱去,也因着这点秦韵也才将沈啓扬那不一般的功夫给扒了出去。

余唱晚瞧着瞿卿明回来了,便站了起来,把瞿诜交到了瞿卿明手中,瞿卿明手中一沉,脸色也是变了一般,心中下定了主意,一定是要控制干预一下了,也便是这个决定救了这小公子一辈子啊。

“我原本还想着过两天这胖子就满月了,三朝洗三我便不在,还想着好好的庆祝下,不想就出了大事,只是可怜了这个小胖。”余唱晚理了理衣角,又看着瞿诜说道。

“应该是没什么关系,我们自己小小的办一下就好了。”秦韵从瞿卿明手中接过瞿诜让他自己躺在床上,玩手。

瞿卿明看着余唱晚,心下叨咕着,也不知自己的计策成没成,心下也是心痒痒,却问不出来,等着余唱晚走了,问到秦韵,连着秦韵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