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火如烟
秦韵母早亡,中秋家宴上只单坐着秦靖元与秦韵俩父女,秦靖元一人悄悄的喝着酒,眼神不住的看向秦韵,见她呆呆的吃着小果,在心里不住的叹息。
“爹,一直看着我,我可要抑肝堵气了。”秦韵感受到一阵一阵的视线不住的询问道,
“为父……”感受到秦靖元的吞吞吐吐,心领神会,将手中的小果放下。
“您想去找李叔喝酒去就是了,不必在这干陪着我,我一人吃着饼闻闻桂香也挺好的。”
“当真无妨,那爹早去早回呀,明辞照顾好小姐呀。”还没等明辞应下,秦靖元已经走出府门外了。
秦韵听着秦靖元走远的脚步声,笑出了声,一低头就伸手往桌上摸去。
“小姐要找什么?”明辞问道。
“酒壶呢?刚刚一直闻着酒香就知道爹偷偷把桂花酒拿出来了。”秦韵一脸愤恨的说道。
“酒壶?老爷刚刚一起带走了。”秦韵一瞬黑了脸,就起了身。
“卿卿,又馋酒了?”一袅清音随着桂香飘至中堂,就瞥见穿着一身暗绣淡菊青袍的男子手摇着一把银制孔雀纹折扇依靠在院中的桂树下,脸上还罩着黄昏时分天上的红晕,仿佛正从天宫直往而来。
秦韵听得来人的声音便微微松动了黑脸,露出了半分稚子的娇俏,又听得明辞在耳边小呼了一声,旋即笑意爬满了一整张脸庞,“季知远,你这不请自来,倒是十几年不变。”说话间,季知远走至中堂坐了下。“若你想吃酒,也可带你去醉芳亭,微微品上一品。”手中拿起桌面的小果,眼神却未离开过秦韵的眼睛。
“都此刻了,醉芳亭怎会还有空余,莫又在匡我出去,小时候给爹打的那次你跑的可最快。”秦韵感受到打量的目光也未避开,寻着话口接着话。
“你我,这点信任都没有?你只管跟我去就是了。”
秦韵闻着桂香,听着街头的人声,便应下了。
巧着出门,秦靖元忘记带上金川带回的耗牛肉,便撞见了二人同乘一架往临江而去。看着车架远去,唤来护卫,让其跟上暗中保护。
车道上有官兵清道,倒也不颠簸,到了醉芳亭直接上到了包厢中。
季知远见秦韵没什么反应,气堵便问出了口。“看看我可匡你了,也讨不来你一句抱歉。”
“方才下车时我便在想,早年的龆齓小儿终究是不同的。”秦韵左右规避着话锋,循着江下男男女女的欢笑声往窗前摸去,季知远跟上依在窗边看着早夜的烟花绚丽的停留在秦韵无光的眼中,低下了眼不再接话。
吃过二两酒后,秦韵提议往江前走一走,季知远瞧着原本江边的人随着歌舞船廊往下游走去,便领着主仆二人从后门往江边去了。
醉芳亭侧室的窗微开,瞿卿明正坐于窗前,看着江边来往的巡逻船只。瞧见季知远携一女子走出问道侍卫,得知身份倒也奇怪二人的关系,不经皱起了眉。
“走了那么些人,这江边也不感觉松泛些。”明辞一边护着秦韵还要防着人群,着实气愤的发斥。
“中秋夜,天街买卖,直至五鼓,玩月游人,婆婆于市,至烧不绝。且又行拜月之俗,男愿早步蟾宫,高攀仙桂;女则愿貌似嫦娥,皎如皓月,又怎会不多人。”秦韵听得明辞说到,便忍不住将知道的竹筒倒豆一涌而尽。
明辞听着秦韵的啰嗦,又被人群挤着,不免头昏异常,也不敢再回嘴,只在心里腹诽: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秦韵说着,正觉口干停下,就听得前方脚步大乱,顿时呼声传天,抓住了明辞的手臂,偏头问向季知远,季知远看着江上的红光,露出了微偏的笑容也顿时收住了,便领着二人来到了临江亭坐下,自己前去查看情况。
“明辞,我脚有些疼,你看看。”皱着眉将脚微微抬起,明辞听得俯身将秦韵脚轻捏便感到微肿,即刻让季知远留下的侍卫找个车轿来,自己仍握着秦韵的脚一遍遍的确认着。
瞿卿明听得官兵回报,一字未提便起身乘船往江中去。站于船头望着远处红遍天的火光,不忍的微顿了眼,就看见趴在临江亭的秦韵,远处冲天的红光在她面前却视若无睹,依旧把玩着攀于亭柱上的枝条,脸上淡静的神情像极了那个火光里的女孩,船快速的先前摆动着,瞿卿明不住的转头看着,直至微小于末。
季知远的侍卫还未回来,秦靖元暗派的护卫便拉着小车将秦韵接回府中,并派人与季知远只会。
等瞿卿明大致处理好人事,赶回小亭的时候,早已亭中空空。回到府中安排好刑讯之事,便提笔将火下亭中女子的小像画出,唤出暗卫悄悄去寻。